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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作为“有翅一族”的伽玛比起陆地,更喜欢高处,因而他的发情期往往会将所处环境选择在悬崖峭壁。
朱赫忒星球的另一侧生有巨大的瀑布,而伽玛格外钟爱水流四溅的那一处陡峭石壁,他会变成原始形态,粉黄相间的绒毛虫翼展开到最大,以挡去溅射而来的水花,强壮有力的虫肢紧紧扒在山崖之上,用虫丝将阿舍尔固定在自己与石壁的中间。
发情期的雄性虫族总会更加本能地露出自己隐藏的另一面,伽玛也不例外,平常总是习惯性害羞的小象鹰蛾也有变成高空猎杀者的一天,他的钳足、虫翅、口器都将变成处决生命的利器,只是因为面对虫母,才将骨子里的凶戾压抑了下去,变成了那副一说一笑便忍不住红了脸庞、耳廓的模样。
在妈妈面前,伽玛永远都是爱害羞的子嗣。
也只有发情期,伽玛会短暂地暴露出自己略显强硬的另一面,牢固的虫丝束缚着虫母的腰腹,力道不轻却也绝对不会让阿舍尔感觉难受。
那个时候他们彼此会紧紧地贴在一起,像是巍峨的蛾形巨兽抱着小巧的人类呢喃着爱语,那一幕显得诡异又怪诞,却在朱赫忒星球上变成了阿舍尔所习惯的常态。
他会接受虫丝的束缚,接受伽玛试图把他困在悬崖上时索取的依赖,睿智又观察力细致的虫母足以窥见每一个雄性虫族隐藏起来的小心思,并在他们发情期意外暴露出来时,用自己的身体去安抚。
焦躁的、试图让妈妈全权依赖自己的伽玛会被虫母抚摸着颈部的绒毛,一下又一下地轻轻吻着小象鹰蛾的口器,直到那股焦虑感褪去,阿舍尔才会如引导者一般帮助发情期的伽玛调整动作,以便于对方缓慢而细致地吸食那些早就缀连在虫翼上的甘甜。
那股甜,将永远地烙印在伽玛的灵魂深处,直到他陪伴着妈妈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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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或是生活在陆地,或是生活在空中的虫族高层的发情期,对于阿舍尔来说应对并不算难,他所需要付出的是耐心细致,以及身后总是会被子嗣们嘬到通红肿胀的敏感翅根。
这个过程对于阿舍尔来说总是比较煎熬,像是不停地在潮水上翻滚,总会把自己弄得湿漉漉一片。
但对比和缪一起度过发情期的时光,就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作为水生的特殊虫种,食骨虫族的老大缪在发情期,是个疯狂喜欢藏身至海底洞穴的家伙——这是根植于食骨虫族的本能,是缪想方设法都没有办法克制的事情。
捆绑、关押、限制自由……
强硬的手段确实可以限制住食骨虫族刻在骨子深处的本能,但也同时会对缪造成伤害,本就处于发情期的雄性虫族会变得萎靡不振,难以控制的鲜红色触须无精打采地垂落在地面,像是即将干枯死亡的野草,近乎枯竭成鬼爪的模样,只一次便叫阿舍尔主动撤销了任何控制缪行动的决定。
食骨虫族是天生的海生虫族,他们从诞生起就与海水息息相关,于是阿舍尔选择去接受适应,而非改变。
得到妈妈纵容的孩子,总是幸福且满足的。
虫母和海水都对缪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于是为了同时满足这两点,缪总是会延伸出体内猩红纤细的触须,构成一道隐秘又华丽的笼子,将他心心念念的小虫母锁在身边,一起带回到深海腹地。
古怪的猩红触须有着奇妙的作用,它们围成的笼子完全可以为虫母挡去海水压力,铸就出一片适宜阿舍尔生存的小天地,只除了没有氧气。
雄性虫族有水生种,但虫母却从未有过,每逢遇见缪的发情期,几乎是虫族高层全员出动的大场面——
即使有水下呼吸器,但对于关心虫母的子嗣们来说,这依旧充满了他们难以确定的未知性。
因此每当阿舍尔戴好设备,任由缪把自己拖入海水之下的时候,其他正常状态的雄性虫族则会继续进行分班盯梢,潜入深海、隔着数米,时时刻刻在暗中观察着虫母的状态,一旦发生意外,便立马实施行动。
于是,缪的发情期变成了所有虫族高层中最为特殊的那一个,因为其他子嗣的关心和担忧,阿舍尔无法拒绝,便只能由着他们潜行在远处,由着自己被猩红的笼子困住,由着那紧贴着翅根的触须叫他溃不成军。
幸好,有虫母翅根处分泌的蜜液,对发情期的雄性虫族有奇效,才避免了阿舍尔的长时间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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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伴侣身份的虫族高层在发情期,所能得到的最高安抚便是来自虫母的拥抱和虫翼上分泌的甘甜蜜液,但作为已经拥有了伴侣身份的旦尔塔来说,祂是众同类中无与伦比的幸运儿——
当其他雄性虫族只能嗦着妈妈翅根上的蜜液接触发情的燥热与困扰时,旦尔塔则能大大方方地趴在虫母的胸脯、胯间,享有独属于自己的饕餮盛宴。
伴侣的身份,总是特殊且独一的。
尤其是得到虫母认定的旦尔塔,祂是每一个雄性虫族持续到生命尽头都会羡慕、嫉妒的对象。
毕竟,谁不想得到妈妈独一无二的依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