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扶摇不语,只凝眸看他。半晌后,她方缓缓开口:“王爷以为呢。。。?”
他唇角微扬,视线落在她面上,“本王以为。。。谢大人与二皇兄,怕是关系匪浅。”
她听罢轻轻一笑,语气淡然:“那王爷想错了,我与肃王,并无瓜葛。”她将手中颤动的茶盏放下,复转眸看向他。
“我即是我,从不倚附他人,也不愿被人牵连。”
公冶时珞闻言,神色未变,只似笑非笑地看她,“好一个‘不愿被牵连’。”
他笑意微敛,复又道:“你与他之间究竟如何,本王确实无意过问,但这桩案子……谢大人还请自持分寸,莫要坏了局势。”
谢扶摇闻言,只淡淡一笑,道:“王爷是怀疑我是肃王的人…认定我与其有关,所以方才如此过问。”
她只于心中过了遍他所言,便明了今日他相邀之意。
“王爷不信我,却也不杀我,那便是另有所图。还请王爷言明,欲借我手…做何事…?”
公冶时珞面色如常,开口道:“谢大人言重了,本王无意对你不利。你与二皇兄屡有交集,于旁人眼中,难免多生揣测。”
他微顿,复看向她,又道:“今日相邀,不过是想与谢大人开诚布公一谈,望你勿怪本王多思。”
她没有立即回话,只悠悠开口:“谢某只知,世道从不怜才,唯实而用之。至于旁人如何起疑,却非我能左右。”
此言一出,他微怔,复轻笑开口,似被她这番话取悦:“好一个‘唯实而用之’,谢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他拿起手中茶盏,指尖轻叩,旋即抬眸看她,开口道:“本王亦是…不喜空谈,唯喜实用。”言罢,他饮尽杯中茶水。
垂眸间,将眸中神色尽数敛去。
须臾,他方开口道:“想必谢大人也早已察觉,这软筋散剂量极轻,如今药效早已散去。”
谢扶摇微微颌首,复静等眼前人的下文。
公冶时珞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天色已晚,谢大人还是早些回府,本王便不多留你了。”
他抬眸看向她,又道“王府的马车尚在外候着,谢大人若不弃,便由本王送你回府。若他日有暇,欢迎移步王府一叙,本王自当好生招待。”
闻言,她随即起身,向他行了一礼,“多谢王爷,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不多时,两人便一同步出了茶楼。
外面不知何时竟已下起了绵绵细雨,薄雾轻笼,淅沥雨声在耳畔响起。
谢扶摇刚一踏出檐下,恰时一阵寒风掠过,身上顿觉一丝凉意,她不由微微一抖。
身侧,公冶时珞察觉她身子轻颤,复抬手唤来十七。
十七似是被小雨淋了一会儿,衣衫微湿,他快步上前,手中撑着一柄纸伞,走至近前便举起伞来为二人遮雨。
她复抬眸看向那柄伞,只见那伞面很大,约能容三人并行,纸面也极为淡雅,其上伞骨细密,皆是檀木制成,雨丝落下时,便发出“嘀嗒”声响。
她欲细看之时,身侧的人却忽然动了。
公冶时珞抬手接过那柄纸伞,十七见状一愣,欲言又止道:“主子,属下来便是。”
他却只是略一挥手,淡淡道:“不必。”话落,他复看向谢扶摇,唇角含笑,“走吧,我来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