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最近没收到。”
如厕经过院子的小公子宋致远偏头看过来,很快转回去,进了灵堂安静地跪在蒲团上。
闻青山说,“若是东西来了,麻烦管家去添福客栈与我们说一声。”
宋家管家点头应是。
出了宋府,小柳伸着手指头算了算,“许是还没寄到。应该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
刚刚在宋府,秋水不让青芽儿乱说话,青芽儿憋了一路。现在拉着云善嘀嘀咕咕地说起话,秋水听了一耳朵,他们说的是前院缸中结冰了水下还有小鱼在游泳。
妖怪们顺着宋府门口的巷子往外走。路上听到的闲话大多是关于宋府的事。
有人说的是宋府的亲家,严府的事。去年年底,宋府和严府合作的生意亏得厉害,两家闹过一次不愉快,已经翻了脸。这次宋家夫人去世,严家的人来吊唁,听说宋家大爷都没给好脸色。
“我还听说,宋家大爷早就和夫人身边的丫鬟勾搭在一起了。”那人小声道,“有人还说,夫人是被他俩活活气死的。”
“不至于吧。”另一人道,“夫人原是严家的小姐,怎麽也不该这麽个气性。”
“谁知道呢。”那人说,“现在宋家和严家早就不来往了。就连小少爷上门都会被严家赶出门来。”
“我听说宋家大爷一年前从外面回来后性情大变。有人说大爷在外面中了邪。原先老夫人还在时请了好几拨人做法驱邪。”
“做法有用?”
“没用啊。”那人一摊手,“还是那样。”他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我听人说,宋家肯定是得罪了什麽,不然家里不会出这麽多事。”
“说做法没用是因为做法的道士、和尚法术不高,治不了大爷身上的东西。”
小柳等那两人走出小巷,小声问西觉,“宋家大爷真中了邪?”
西觉凝目看向宋府大门,片刻后回,“没中邪。也没鬼怪作肆。”
“那还真是奇怪。”闻青山说,“这些人说的宋传芳与我去年认识的宋传芳似乎不是一人。”
他印象中,宋传芳是个大方爽朗的人,家中殷实,为人也十分大方。听闻他与夫人乃是青梅竹马,两家是知根知底的世交。怎麽不到一年另娶了小妾,又与岳家闹翻了?难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他没看清宋传芳的本质?
秋水说,“有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藏得深。不深交不一起经历事,难以了解一个人的本质。”
闻青山低着头,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便是他装得太好,我没看穿。”去年和宋传芳相识,他还崇拜过宋传芳一段时间。却不想来到白下城,听到的却是另一个宋传芳。
妖怪们说着话往外走,在拐角处,花旗一把推开撞过来的人。
蒙着面的甘卓意外地说,“是你们?”
“这麽巧,又遇到你了。”坨坨露着笑脸说话,青芽儿和云善说话,“又遇到莫名其妙的人。”
“莫名其妙的人。”云善重复一遍。两个小的嘎嘎笑起来,也不知道笑人还是笑他俩都新学的词。
甘卓步履匆匆离开,坨坨看着他拐进宋府里,“他躲进宋府了。”
第80章扑朔迷离的宋家
他们刚转回头,瞧见一队人手里提着刀剑迎面跑过来。“有没有看见一个带着斗笠,蒙面的人?”
花旗指着往右的方向说,“去那边了。”那边不是去宋府的方向。
“走。”那队人马顺着右边追过去。
坨坨小声问,“那人不会真的是甘卓吧?真的甘卓应该被追杀。”
兜明说,“假的甘卓也能装作被人追杀。”
“真真假假的,我们怎麽知道?”
“也是。”坨坨又回头看向宋府。直到他们拐出箱子,甘卓还没从宋府里出来。
妖怪们继续逛街去了。白下城离东陵县那麽远,说话口音和饭食口味已经很不一样。就连房子也有些不一样。城里很多地方值得逛。
坨坨上午花出去四个铜板,现在还剩六个铜板。六个铜板对呀来说就是巨款了,坨坨神气得很,拉着云善去布庄里好好地看了红布。可他那六个铜板根本买不到布,因此只能相眼。
云善在布庄里很忙。他陪着坨坨看完红的,立马又被青芽儿拉去看绿布。他们不用夥计把布拿到眼前看,就站在柜台下面仰着脑袋看柜台上的布。主要也就是看看颜色。
青芽儿指着柜台里放的芽绿色布匹道,“云善你快看,我衣服就是这个颜色。”
云善瞧瞧柜台里,再看看青芽儿,笑眯眯地说,“一样的。”
闻青山一路想着宋传芳的事,心不在焉地拿着扇子敲打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