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惯着它。”花旗说。
“这是什麽理由。”坨坨歪头看着小黄鼠狼瞪着可怜巴巴的黑豆眼,没把它薅下去,带着它去了客栈房间。
一进房间,小黄鼠狼就从坨坨身上蹿了下去,消失在床底。
云善已经在西觉肩头睡着了。
西觉把云善放在床上,坨坨踢掉鞋子爬上床睡在云善旁边。
小黄鼠狼从床底下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然后飞快地蹿到了更深处。呀呀呀!竟然有老虎!好可怕,好可怕。
睡完午觉,妖怪们跟着闻青山去宋府拿钱。他们在桂花谷呆了十多天,闻青山说闻老爷的钱差不多应该寄到了。
除了上午买的礼物,下午闻青山又买了烧纸拎去宋府。
来之前,闻青山大概说了宋传芳的事。宋传芳今年有二十四岁,去年游学到了东陵县里和闻青山结识。这人学问不错,脾气也和闻青山很投缘。当时闻青山还留他在闻府住了几日。
据宋传芳自己说,他家在白下城做布庄生意,有些脸面。家里除了爹娘还有个过门已逾七载的妻子。夫妻二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早早地成了亲,有个聪明好学的儿子。
快走到宋府门口,闻青山说,“当时听宋兄讲起嫂子,言语中多有爱护。还曾听他说这辈子不纳妾,要把嫂子当做珠玉般捧着。”
“却不想,上午看那婴孩,算下日子来,他竟是回来后就纳妾了。”
秋水道,“人心最是难测。”
小柳原先也是佩服这人的。现在想来,觉得这宋少爷和其他富贵人家的少爷没什麽区别。肯定是比不上自家的大少爷和小少爷的。
宋府门口挂着白布,灯笼也是白灯笼。在大门口迎客的管家手臂上也绑了白布。
看到闻青山他们提着烧纸来,宋家的管家忙迎过来,“客人眼生,不知是哪位?”
“东陵县闻青山前来祭奠嫂夫人。”
东陵县是外地的,管家不认识闻青山。进了门后,把人往灵堂带。闻青山他们祭拜宋家的妇人,管家自找了宋传芳。
到翠芳园门口,管家被姓张的账房先生拦了下来,“大爷在屋子里有事。”
管家脸上闪过不喜,道,“外面有我不认识的人来拜访,我来请爷过去看看。”
这算账的原先是半年前大爷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人得尖嘴猴腮,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气量也不大。老爷、老夫人和夫人在世时都不喜欢这人,他却偏得大爷青眼。如今整日跟在大爷跟前。
府里还有人说,张账房以后要做宋府的管家。管家听过这些传闻,以前只当耳旁风听,可如今家里只剩大爷,管家心里有几分信,越发对这人不喜。
张账房上下打量管家,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精光,瞧着就让人不舒服。
管家板着脸任由他打量。张账房笑了一下,“您进。”
管家一挥手进院子通报给宋传芳。
“东陵县?”宋传芳搂着小妾莺儿,回了一句,“说我精神不济,躺下了。”
宋家管家看向宋传芳,眼里闪过鄙夷,很快低下头掩饰,“是。”
少爷还跪在灵堂中,大爷却在小妾这寻欢作乐。实在让人不耻。
这小妾他也看不上。这人原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不知怎麽的竟然爬了大爷的床。夫人怎麽也曾是她的主子,如今夫人尸骨未寒,这女人就勾着大爷厮混。
莺儿晃着摇篮里的孩子,拿手帕抹眼泪,“外面都传是风儿克死了小姐,克死了老爷老夫人。我儿怎麽这麽般命苦,明明是那些人自己短命,偏偏怪到我孩儿头上。”
宋传芳捉住莺儿的手说,“好莺儿,莫生气,莫生气。这事不过是那无知的人编出的瞎话。”
“你可曾信了一点?”莺儿双眼含泪地看着宋传芳说,“这是你的亲儿子,你可得为风儿做主。”
“我自是不信的。”宋传芳将莺儿搂进怀中,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水画,说,“他们那是胡说,风儿明明是我的福星。”
“真的?”莺儿娇俏地问。
“真的。”宋传芳举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
莺儿笑着推他,“谁要你对天发誓了。有你这样的爹,咱们风儿好命。”
院子中,宋家管家传达了宋传芳的话。闻青山只好道,“我们改日再来便是。”
“不知府中可否收到东陵县寄来的东西?”
“数日前,我曾写信给宋兄,家里要寄东西过来暂存宋府。”
宋家管家道,“月前是曾收到过东陵县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