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来谁,屋外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他连忙推开门去,萧谛听也起身跟上,急停的烈马一脚踩进水坑,飞溅的水花被宋平璋快速躲开,不过他身后的萧谛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萧谛听心头一阵无语,来人目中无人,翻身下马,围上来的下人牵走这匹欢脱的烈马,如此高调的作风,不是他裴闻津还能是谁。
其余外出的锦衣卫都牵着自己的马回来了。
萧谛听试图弄干净自己身上的水污,一抬头就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明明是温润如玉的五官,盯人的眼神却让萧谛听想起了雪地里蛰伏的狼。
裴闻津卸下蓑衣,露出打湿了边角的飞鱼服,看到萧谛听被裹成粽子的手有些意外,他边走上前边向宋平璋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宋平璋咬牙切齿:“姬川这小子干的。”
裴闻津点头:“嗯,罚他包揽镇抚司一个月的杂活……干的不好再加罚。”
屋外传来少年痛心疾首的哀嚎:“不要啊指挥使!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裴闻津嗤笑着,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屑和一肚子火:“虽然我们殿下武德通天,但被人夺了武器,总归是丢人现眼的。”
萧谛听坐在一边干笑不止,好一个裴闻津,还在敲打她。
眼看院子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宋平璋站出来赶忙打圆场:“下雨呢,诸位进屋说话。”
裴闻津站着没动,宋平璋直接拽着他衣袖,咬牙把这么大个人丢进屋,萧谛听心里没什么想法,指挥使本人态度再差,他们现在都要一起共事,能把她怎么样呢?
这次萧谛听心理有底,从容镇定,不慌不忙。
裴闻津进屋落入主坐,把佩刀随意地丢在桌案上,宋平璋心疼地收起来对着裴闻津就吼:“这是御赐的佩刀!”
他一嗓子吼醒屏风后的人,萧谛听听到砚台落地的声音,才意识到屋后一直都有一个人在打盹。
“啊——”南镇抚上官凛抱着一摞卷宗眼神迷瞪地从后屋走出来,脚步虚浮随时要倒,她衣着朴素,身上唯一的配饰就是束发的发绳尾端缠了两个红玛瑙。
这是上次在酒楼看见的那个姑娘。
宋平璋忙完这个又去拉上官凛,把她引到位置上抽出卷宗推到裴闻津跟前,从头到尾一气呵成,像做了无数次。
上官凛挨到桌子倒头就睡,宋平璋悻悻地看向萧谛听一脸无奈。
萧谛听表示理解:“让她睡吧。”
看上去这个家没宋平璋得完蛋。
裴闻津埋头翻看卷宗,很快就还给宋平璋,宋平璋请示萧谛听:“殿下您也看看?我们指挥使大人现在正在生闷气,还没长嘴。”
萧谛听乐意见成,凑上去听宋平璋分析现在的情况。
宋平璋带着他一贯平和的气息,说得不疾不徐:“那个接头人虽然死了,但案子不算完全断了,只是不能完全保证第二条路可以走……今早指挥使去了趟城郊,看样子是无功而返了。”
线索又断了,这才是真正头疼的地方。
宋平璋说得口干,喝了一口茶。
萧谛听:“当真一点线索都没有吗?”说实话查案并不是她擅长的,卧底才是。
宋平璋摇头,神情疲倦,这件事闹得很大,相关官员行事互相推诿,否则也轮不到锦衣卫挑大头,一直都不出结果,上面传来的声音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