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再次变动,景瞬又回到了那个风雪夜,那个永远困住他的、毫无生气的家里。
只是这一次,和往常的噩梦不同!
景瞬反手推开了那辆原本重如磐石的轮椅,解开了身上的桎梏,逼仄的窒息感渐渐消失,体内的血液得以重新流通起来。
这次,景瞬靠自己站了起来。
“喂?”
“景瞬?”
掉在地上的手机传来耳熟的呼唤,景瞬捡弯腰捡起,在那个名为“宋予”的手机备注里,他看见了视频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是他的恋人。
“……”
景瞬慢悠悠地睁开眼,说不清是什么缘故,眼泪抢先一步滑落,他本能地伸手抹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还扎着针。
遮光窗帘被紧紧合上,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原先的酒店套房里,床边堆聚的医疗设备,似乎都是临时置入的。
景瞬没找见迟归的身影,有些慌乱地坐了起来,他刚准备拿着快打完的吊瓶,下床找人。
下一秒,滋滋——
紧闭的卧室门打开,迟归带着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
迟归一下子就看穿了景瞬的意图,快步走上前去,“做什么?生着病呢还不好好休息?”
他不过出门五分钟,恋人怎么恰巧就醒了?
景瞬愣愣地坐在床上,看着迟归接回吊瓶挂了回去,他仰着头,刚发过烧的双眼还有些泛红,却显得很乖。
“点滴快打完了,你去哪里了?”
“怕吵醒你,到外面接了个电话。”
迟归示意医护人员上前,“正好把医护人员叫回来给你拔针。”
最后一点儿点滴输入完毕。
护士迅速给景瞬拔了针,迟归代为按压,又让对方给景瞬测了一□□温。
“37。4℃,基本退烧了,但要避免二次着凉。”
“嗯,谢谢。”
医护人员麻利地收拾完东西,离开房间。
景瞬听见房门关上,才问,“我们回来多久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
迟归说,“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们下午三点多返程,回川市中心花了六个多小时。
迟归又气又无奈,“鞋湿了为什么不说?冷为什么也不说?烧到快四十度了。”
景瞬一直高烧不退,怎么喊都喊不醒。
迟归只能带着他去医院,但中心医院床位紧张,一般的发热患者也不收院治疗。
为了让恋人睡得舒服些,在确认景瞬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后,迟归擅作主张将对方带回了酒店,托关系找到了私人医护上门打针。
迟归懊恼,“说来说去,怪我自己不够细心。”
景瞬还有些鼻塞,说话软乎乎的,“那会儿一心都扑在你身上了,我自己也没感觉。”
迟归心软得一塌糊涂,“头还晕吗?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景瞬摇了摇头,反问,“不能洗澡对吗?”
迟归立刻猜到他要干嘛,“出汗了不舒服?我给你拿热毛巾,简单擦擦,好吗?”
景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