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则聿同言子邑碰了一眼。
言子邑手指不由抓了侧框。
“荀衡回来了,此刻在门厅,我不愿见他。”
秦霈忠显得有些刻意:“荀衡回来了?”
靳则聿:“怎么,你不知道么?”
秦霈忠有些奇怪,忙改了态度,“我也是刚知道,昨夜子时回来的,还同李指挥说了一会儿子话。”
靳则聿凝了他一眼。
秦霈忠赔笑:“王爷,荀衡既然入京先到王府,说明他还是讲恩德的人,您要不还是见一面吧。”
“外官回京,本应先见圣上。”
靳则聿声冷如铁,态度坚决。
秦霈
忠不敢再多言,驭马便作辞。
秦霈忠一走。
气氛就尴尬起来。
言子邑下马车下得极慢,从头发整理到衣裙,再仔细看看马车里有没有什么要携带的物件,有哪里不平整。
原以为这个过程够长。
踏下来才发现,靳则聿穿了一件藏青色的圆领袍服,也刚从那匹马上跨下来。
牵了马从她身前经过,他把缰绳递给前头的随员,又返身回来,在院前的台阶前止步,侧身整理着袖口。
言子邑垂着眼,但他的身影动作却一个都没有错过。
他两次经过她身边,心都提到嗓子眼,简直是一种折磨。
言子邑已经判断不了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觉得他虽然没有一个眼神,但余光全在她的身上。
直觉上他虽自持身份,却非常希望她能够服个软,或者有个解释。
言子邑觉得胡卿言要提起“药方”,绝不仅仅是一种恐吓。
她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坐以待毙”。
看着他缓步上阶的背影。
喊了一声。
“王爷。”
……
靳则聿接过她递还的书册,看了一眼,言子邑还是把签子放在了“如姬盗兵符”的那一页。
靳则聿这个院子尤为安静,他没将那书放回架上,回身正好置在了案上,竹影透过夕阳曳在大案上,竹叶交织的地方聚了一道四方的光影,正好将书框了起来。
言子邑看着那方夕晖,直截道:
“王爷,我在床上躺了三年,今年年初的时候,模模糊糊有些醒了,醒了把之前许多事情都忘了,人还有些混乱,这王爷原本就知道,您信么?”
靳则聿点点头,“信。”
“我想问一句王爷为什么信?”
他穆然了一会,接着道,
“这其中有许多,比方,本王随你回门那日,察觉你同言府上下也似有不熟稔之处。”
言子邑闻言一愣。
思索着点点头。
这亲情一途,最是自然流露,硬装是装不来的。
“还有比方,”靳则聿回身,将他桌案上那只铜虎抬起来,铜虎在夕辉下一耀,露出底下压着的一张小纸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