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
周远洄亲自点了兵,这次不是五十人,而是五万人。
若明日一早依旧没有消息传来,他就会对南绍正面出击。届时灭了胡碌的主力,打进南绍,哪怕只剩一具尸体,他也要把喻君酌抢回来。
这日,整个南境大营整装待发。
不过他们并未等太久,当日黄昏时,喻君酌派回来的士兵带来了消息。
“君酌说和平王谈妥了,后天黄昏前他应该就能赶回来,传消息的士兵带来了解药。”谭砚邦道。
“人呢?”周远洄问。
“去见军医了。”
“办完事情让他来见本王。”
周远洄立在营房内一言不发,耐心等着传讯的士兵回来。他明明已经从谭砚邦那里得到了消息,也清楚以谭砚邦传话的风格绝不会遗漏任何细节,但他还是忍不住要等着士兵亲口再说一遍。
直到传讯的士兵被带回来,当着他的面把话又说了一遍,他才满意。
“喻君酌和平王怎么谈的?”周远洄问。
“头一日我们并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平王府,喻先生怕耽搁太久中毒的士兵等不了,入夜后便主动现身,被平王府的人抓了进去……”
周远洄听得眉头紧锁,眸光泛着怒意。谭砚邦在一旁看着,他怀疑若喻君酌如今在场,八成要被王爷教训一顿。
简直太冒险了。
但也最奏效!
喻君酌和平王这么快达成协议,正是因为他的孤注一掷。
其中波折细节两人只能猜测,但谭砚邦还是忍不住捏了把汗。如今一切顺利,待喻君酌回来,他至少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后日,周远洄过午便候在营门口。
黄昏时,太阳渐渐下沉,几乎没入了地平线。就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那一刻,一小队人马自地平线出现,直奔大营而来。
为首的少年骑在一匹枣红马上,身形瘦削笔挺,神采飞扬,像一只急于归巢的鸟儿。
“回来了。”谭砚邦开口。
周远洄立在原地看着少年的马行近。
“五十人,除了先头带回解药的五人,一人未折损。”谭砚邦道。
周远洄并不答话,眸光定定望着喻君酌。
“王爷!”喻君酌跳下马来,快步行至周远洄身边单膝跪地,“君酌此番自作主张,请王爷降罪。”
“你是该罚。”周远洄冷声道。
喻君酌不敢抬头,只等对方发落。
周围一同等待的将士闻言纷纷跪地为喻君酌求饶,只有谭砚邦并未吱声,生怕说多了反倒激怒了周远洄。
“把喻君酌关起来,未经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违者罚军棍五十。”
闭门思过。
罚得挺重的,要好几天出不了门呢……
求情的将士门眼观鼻鼻观心,都意识到自己多虑了。他们大营数年来第一次遇到受罚只关禁闭不挨打的情况,可见王爷气是真气,护短也是真护短。
否则以喻君酌那体格,若真挨上五十军棍,只怕要丢了性命。
“王爷,君酌擅自行动虽然犯了错,但此番成功拿到解药,救了数千儿郎的性命,还请王爷念在君酌……”章献还想替喻君酌求情。
“闭嘴吧你!”谭砚邦掐了他一把,制止了他多此一举的行为。
喻君酌被关了三天三夜,有吃有喝,但见不着人。
原以为三天的时间,周远洄气该消了,没想到他托看守的士兵传过去的话,一概没有得到响应。
三天又三天。
三天又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