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二十分钟,门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胡同口狗吠人叫。
徐惊缘朝外看了眼,似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曲之燃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最看不惯这种人,浪费社会资源!”
徐惊缘轻轻踱步,再看几眼,发现自己没看错。
救护车开不进胡同,梁烬舟下了车,和抬担架的两位同事一起快步向前。
他觉得这家民宿的装修风格十分眼熟,抬头看了眼门里,正巧看见穿着整齐的徐惊缘站得笔直。
工作状态中,两人明显不一样。
徐惊缘抿紧嘴唇,想想不久前的两人还在她家洗手间里调情,才不过几个小时,就各司其职。
曲之燃看见梁烬舟,低声:“缘姐,是梁医生。”
徐惊缘收回视线,说:“我看见了。”
覃怅十分疑惑,探着脑袋向外看:“谁?”
“关你什么事儿!”曲之燃白他一眼,“这么爱凑热闹干脆出去跳一段!”
覃怅并不生气,嫌弃地看了一眼曲之燃,他不敢直白地瞪。
气氛有些难以捉摸,有人跳楼并不是小事,但不能感同身受也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李介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或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这一晚被他搞得鸡飞狗跳,引起胡同里的所有住户的不满。
直到一声巨响,惊鸣宛若抛物线一般炸开在气垫中央。
所有人都惊醒了。
一股脑儿冲向事件发展中心聚焦,或唏嘘,或感慨。
徐惊缘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头顶却传来覃怅惊叹不已的声音——
“真跳啊……”
曲之燃气愤道:“你真当看戏呢!”
第28章“我在。”
事情发展的第一时间,警察就封锁了现场。徐惊缘原本想推门而出,却被强制关在门里。
无法,他们只能执行命令。
与此同时,天台大门终于打开,原本被关在楼顶的林阿姨在警察的簇拥下安全下楼。
徐惊缘和曲之燃顺势扶住林阿姨,夜黑风高在楼顶吹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冷风,林阿姨冻得发抖。
还没等徐惊缘开口,林阿姨就关切地询问:“没事儿吧,那个小伙子人没事吧?”
徐惊缘说:“有医生在,您别担心。”
曲之燃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林阿姨身上,又给人端来一杯热茶:“阿姨您快缓一缓。”
民宿大门外视线不算清楚,但是仍能看到急救人员紧急将人放上担架,护送出去。
警察和消防兵收拾现场撤退,一切井然有序,没用多久就恢复原样,一切似乎没发生过。
胡同恢复安静,民宿里看热闹的人也关上了门窗。
林阿姨说:“真是吓死我了,他说话我听不懂,我说话他也听不懂,还好警察来得快,我一个人早就遭不住了。”
曲之燃安慰道:“林阿姨,这不关您的事情,您受累了。那个人留了半封遗书在房间里,说自己创业失败留下一笔巨债,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想不开。”
“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阿姨感慨道,“太年轻了所以想不开啊,希望他没事就好。”
夜色寂寥,待所有慌乱褪去,徐惊缘独自一人上了一趟天台。
她没有直面过死亡,虽然父徐澈和纪风岚都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死常态,但在日常生活中,他们很少提及。
此时已经凌晨三点。
秋夜的风冰凉透骨,即使穿着一件及膝的呢绒大衣,也仍然能感受到寒冷的冲击。
李介跳下去的地方位于天台的东北角,也是门面的最东边。天台的围栏是用红砖砌成的墙,墙高一米五左右,成年人想翻越,其实算不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