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敏眼睛肿了,嗓子也开始变得沙哑。
不停叩门的手逐渐发酸,失去力道,在朱红色的门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额头抵着冰冷的大门,她的身体也开始发软,慢慢跌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她用力的将自己的身体缩小,口中喃喃地问着。
“为什么不要我呢?为什么一定要丢下我呢?”
她将自己的脸埋入膝盖中,滚烫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骗子,都是骗子。”
项父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不落忍,犹豫很长时间之后开口:“要不就把淑敏留下来吧,她也这么大的人了,好好同她聊聊,让她知道回徐家有多少好处,说不定自己就走了。我们同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何必要用这么招人恨的方式赶她走?”
那时候,他的脑海中想起跟在他身后时小淑敏腼腆的笑脸,耳边似乎回荡着小姑娘被关在门外时泣不成声的请求,就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倘若不这么做,淑敏是不会离开的。
她胆子那样小,没有什么野心,日子得过且过,不明白回到徐家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是他清楚。
又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更加坚定地开口。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用什么方式又有什么区别?”
那天徐淑敏在门外等了很久,最后徐应淮过来将她带回客栈,在姑孰呆了三日之后,她便跟着自己的兄长回到京城。
他派人去京城打听过她的情况,知道徐家人对她很好。徐老夫人会带着她去游玩,去各种铺子添置东西,会给徐家的好友郑重地介绍这位刚找回来的女儿。
回来的下人说,她长高了些,也比从前更开朗,身边也开始有献殷勤的世家公子。
她的人生,开始按照他设想的样子,顺遂而又耀眼。
再次见到徐淑敏是在父亲的丧礼上。
他对父亲的死亡做足了心理建设。
父亲已经病得很重,强弩之末时活着的每一日都是痛苦。对于形销骨立的父亲来说,死亡或许是另一种解脱。
可真当他面对这种死亡,他还是难以接受。
所有人都可以哭,但是他不可以。
作为项家的长子,他得要担起责任,让父亲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
他忙到自己都觉得麻木,每日只有晚上才能安静地跪在灵堂前,烧一烧纸钱。
小姑娘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什么话都没说,陪着他不断地将叠好的纸钱递到他手里。
134项平生×徐淑敏2他总是在梦里沉沦,……
后事办完,送走所有吊唁的宾客后,他坐在厅堂内父亲从前常坐的主位,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时,他整个人被一种剧烈的疼痛所击倒。
那一日,他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企图在这半梦半醒的迷离中窥见一点亲人的影子。
他鲜少失态成这样,以至于身边的小厮都不敢上前劝说,而是找来了徐淑敏。
在项家,所有人都知道大公子最偏疼这位妹妹。
徐淑敏回到徐家之后,已经开始养出一点世家大族身上沉稳的气度。往常柔弱爱哭的姑娘,如今也拿住主人家的气势,安排小厮将喝醉的男人送回去。
她让下人送来醒酒汤和热水,之后独自留下来照顾。
项平生并不是全然没有意识,能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用温热的帕子擦他的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女子温软的躯体攀附上来,紧紧地拥住他。
等女子唤出那一声“哥哥”时,一股陌生的情愫流经全身。
在温香软玉中,他可耻地有了男子该有的反应。
后面发生的一切也都顺理成章。
他能够听见女子疼痛的啜泣声,年少时的冲动却叫他无法停下,在女子柔软的攀附中,两个人一次又一次放纵。
再次醒来时,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看着整洁却充满宿醉之后难闻气息的屋子,叫来了身边侍候的小厮。“昨夜谁送我回来的?”
“徐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