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把逻辑顺序搞混了。
顾远洲只喜欢他的信息素。
“顾远洲,如果,如果我不是血腥味的信息素,你会在那个雨夜敲门吗?”
裴司臣把本就轻的呼吸放的更轻,悄悄握着拳头,等待顾远洲的宣判,他像是绞。刑。架上最迷茫的犯人,刀会从哪个方向飞过来都不知道。
钝刀子杀人最致命。
裴司臣眼睛半阖着,恨不得顾远洲立刻马上给他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
嗡鸣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四个字,他的小吸血鬼迷茫地把玩着他的腺体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个回答深思熟虑又万般斟酌。
“我当时,嗯,快死了,在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如果你没有血腥味的信息素,我可能还是觉得你的血液是甜的。我很久以前就不吸血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打破禁忌,尝一尝味道的人。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饿死的血族。”
这番剖白让裴司臣觉得他又可以了,茫茫人海,帝都那么多人,三天,顾远洲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唯独觉得他是特别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钻了牛角尖,信息素或者没有信息素又怎么样,顾远洲最后敲开的还是他的房门。
短短几分钟,裴司臣的心情跟呼啸的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先是死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又死了,又胡乱堵上伤口活了。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狠狠牵动着,从顾远洲敲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套牢了。
“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和我有一样信息素的人,你……”
“不会的,裴司臣,我遇不上别人了。你当我跟别人血族一样来者不拒啊,我有你……的信息素了,不会再有别人了。”
顾远洲确信再也遇不上另一个令他满意的味道了,一个血族拥有了自己再也离不开的味道,哪里还会将就别的。裴司臣是独一无二的裴司臣,味道也是世无其二,不会再有别人了。
裴司臣的唇高高翘起,身后无形的尾巴都快要晃断了,顾远洲只喜欢他的味道,嘿嘿。
“那你得说话算数,不能再有别人了。”
“臣臣,要不,拉勾?”
“拉勾!”
偏大一截的小拇指迫不及待勾上纤细的那一根,裴司臣目光温柔到能溺出水来。薄唇轻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念谁是小狗。大拇指轻轻一贴,就算是盖了章了。
“臣臣,这下你放心了吧?”
“嗯,你的牙怎么办,眼睛可以说是戴了美瞳,牙呢?”
顾远洲揉了揉眼睛,苦恼地把已经没有味道的腺体贴丢出去,不情不愿道:“只有不闻到你的信息素,也接触不到你的血液,应该一会儿就下去了。”
一听这话,裴司臣立马把信息素尽数收敛,还有起身去开屋里的换气。
“别啊,我想好好睡一觉儿,有你的信息素我睡得安稳一些。”
裴司臣哦了一声,做了一个走的手势,“可以不?”
顾远洲一脸纠结,又没有办法,只能翻身背对着裴司臣,气鼓鼓道:“走吧走吧,快走,别管我了。”
生闷气就生闷气,还要对着他的薄毯子生。
裴司臣趴在顾远洲身上,隔着自己的薄毯抱了一下顾远洲。
“乖哦,我就在隔壁,哪也不去,你什么时候恢复了,什么时候喊我。”
“哦。”
裴司臣定睛看了顾远洲好几眼,确定他没有再生闷气才放轻脚步出门。
屋外天色渐渐暗下来,本应该在厨房忙碌的福叔,此刻手里拿着针线眯着眼睛在认真地给餐桌的椅子上坐垫。
“福叔,你在干什么?”
福叔穿线的手一抖,盯着出现在餐厅的裴司臣脱口而出:“家主,你这么快?”
不是顶级alpha嘛,感觉才一个多小时,啧。
短短几个字品出来不对的裴司臣的脸都黑了,咬牙切齿道:“我很行,谢谢。”
“家主,alpha更得疼人,这些椅子都太硬了,小少爷起来坐着不舒服。”
福叔似乎是默认了裴司臣和顾远洲有什么,而且裴司臣还不算太行。
“没、有、必、要。福叔,你忙别的吧,没有那什么,你误会了,顾远洲不舒服提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