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抬头,提高的嗓音倍显尖锐:“你问我,我有哪里不满?”
“家里最疼爱的人我?”
她呵呵冷笑两声:“虞衡,你是真瞎还是在装瞎?”
“疼爱我就是早早把我当成牟利的联姻工具?
疼爱我是为了他们教子有方的名声和面子,从我还站不稳的时候就送我去学各种礼仪和课程?
疼爱我是明明我早就学完了金融课程,甚至集团里很多个企划都有我的参与,多个项目是靠着我身上的联姻拿下的,却依然不肯让我进公司发展自己的人脉,不肯给我一丁点实权?
还是明明我比你这个只会败家惹事的草包聪明一千倍,有能力一万倍,集团股份的继承人从始至终也只有你?”
“现在你告诉我,把我当工具不给我家产和股份是对我好?”虞舒月越说情绪越激动,眼里的讥讽如有实质:“你觉得这是疼爱,那我和你换换好不好?”
“我也想像你这样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喝玩乐!”
“不需要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需要吃一丁点苦头,却享受着兄弟姐妹联姻获得的资源,拿着一大把高额分红稳坐泰山的股份……代价呢?只是顽皮惹事的时候被爸妈骂两句不懂事!”
她指甲因为忿恨,剐在木质的桌面上划出浅浅的痕迹,甚至指尖蹭出了血,她也毫不在意那点刺痛。
“虞衡,比起虞正龙那个惺惺作态的贱人,这个家里最让我难受的人是你啊。”
虞衡待她的那点好,建立在剥夺她应有的利益之上,建立在父母明晃晃的偏心之上;
让她恨又恨不彻底,爱又不能甘心。
“是你在吸我的血,敲碎骨头吮吸我的骨髓,你一个既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审判我?”
“你应该跪下感激,感激自己只是生来多带了一个把,就成了这个家有继承权的太子爷!”
“应该感激你有一个优秀能干的好姐姐!”一颗眼泪迅速划过,虞舒月大睁着眼睛:
“恶心……你,虞正龙,还有杜若菲都好恶心!”
因为力道过大,虞舒月的手腕被自己挣出来两圈红痕。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从前还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时,年幼的她便敏感察觉出父母的偏心。
哪怕这个弟弟从小就特别黏着她,也并未欺负过她,她常常也会生出一些阴暗想法:
要是虞衡没出生就好了。
要是他顽皮跑出玩被车撞死就好了。
后来到了十几岁的年纪,虞舒月渐渐明白了自己和虞衡是不同的;
她再怎么优秀,对虞正龙而言终归是要泼出去的水,虞正龙只愿意花一些小钱投资般得包装她这个‘商品’,不可能让她拥有家族的权利。
一切的一切,并不是她不优秀不努力,她便不再内耗了。
既然虞正龙不给,那她便自己抢。
她要当人上人,她要往权势和金钱的顶点攀爬。
从那时起,虞舒月对于和齐家的联姻,也从一开始的不太情愿,变得极其上心;
甚至是偏执。
比起虞正龙和杜若菲培养感情,她更愿意花心思去研究怎么讨好齐家明和顾荇烨夫妻俩。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身后是虚的,虞家的东西她是拿不到的。
她能把握紧的反而是齐家给她带来的好处。
相比吝啬的虞正龙,齐家明夫妻显然更大方也更和善,从来没有亏待过她。
虞舒月甚至知道,顾荇烨这个二嫁入齐家的人,手里是有齐氏的股权、在齐氏有实权职位的。
只要她搭上齐氏这艘大船,她便拥有了顶尖的资源和人脉。
届时一个虞家算什么?
就算是虞正龙,都要巴结她、讨好她这个女儿。
故而在意外发现自己和虞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时,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