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身开朗外向胆子大的,在笑嘻嘻:“怕的话到时候跟在我身后,我替大家身先士卒。”
红裙子最后朝着鬼屋处看了一眼,轻叹一口气。
——
苏盼一直感受,有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她攥着手中装着全息眼镜的布袋,毫不在乎地摇晃着,“我要先说,下一批到三区,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全息游戏绑定脑域,现在不上游戏,错过初期发育,之后买号都买不了开服号。”
又进行了几轮拉扯,最后,价格以三千成交。
苏盼点着联邦币,挥挥手,“谢啦。”
结束交易,她沿着小巷往游乐园外走。
被注视感依然挥之不去。
事实上,这种被注视到感觉,从某时某刻开始,贯穿了她的半个人生。
她小时候,联邦和异种爆发战争,在印象中,那场战争异常惨烈,自己所在的星球被切断补给。
她小时候,朴素地想着,如果要饿死,就让妈妈吃掉自己。但事实上,来不及饿死,家人就被宇宙砸下的战争垃圾炸死。
战争结束后,村镇中总共也没剩下多少人,她则被政府安排转移到了边缘星系的其它星球。
过去让她心有余悸,长大靠着学习,努力离开边缘星系,转到了三区。
再靠着边缘星系的生活经历,做起了黑市到三区的代购。
到了更靠近中心的星区,苏盼才发现,战争对大多数人没有任何影响。
科技公司靠着研究异种有了不少创新,世家异能者则本身就是战争的既得利益者,简直就是越打,大家的生活就越好。
反倒是对异种战争结束后,经济停滞,世家衰退,公司迟迟拿不出创新。
记忆和现实的差异,常常让她感到认知的错乱。
这种错乱传递到了现实,好像从那时开始,苏盼就感到,自己被注视着。
错乱感进一步加剧,某天,苏盼收到了同学聚会的邀请函。
小学同学聚会。
邮件躺在自己的联系信箱中,发信者来自熟悉的人名,说着,没想到大家都在三区附近,要不要老乡一起聚聚?
可是,自己的小学同学、自己的老乡,早就在二十年前死光了。
根据联系方式,苏盼打过去通讯。
对面,传来熟悉到恐怖的声音。
“我是小黄鸭,记得吗?当时不是你起的外号吗?”小黄鸭亲亲热热地说着,“哈哈,是不是以为自己被诈骗了?”
死在被废弃故乡的同学,现在给自己打过来通讯,比诈骗刺激多了。
错乱的现实,错乱的记忆。
苏盼当时,如约去了同学聚会。
幼时故乡死去的玩伴,每个人都活着好好的。
自己亲眼看着饿死的同学,站在面前,舀着鱼汤。
自己看着被炸死的同学,站在面前,叫着她的外号。
自己确信死亡的玩伴,活生生站在面前,有着活人的体温。
“你们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苏盼勉强地问。
“就、被政府安置到边缘星系,之后考到三区。”
同学面色如常,感慨着,“可惜当时被我们分到不同的星球安置。”
这是苏盼的人生轨迹……这真的是她的人生轨迹吗?
苏盼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