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假象,他很在意。
伽斓近乎用尽全部的专注,才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策划案上,可源自于触手上的温热,依旧在夜里令他那颗面对妈妈时格外不坚定的心脏怦怦直跳。
煎熬又享受。
阿舍尔无从得知“骚扰”自己的怪物触肢到底来自于谁,不过不管是谁,都不应该影响他写作业。
作为高中生,还是要有点儿身份操守的。
阿舍尔压了压足底的触手,沉声道:“去旁边玩,或者安静地待在我身边。”
已经得到“奖励”的触手在此刻格外好说话,它们瑟瑟缩缩退了回去,藏在角落中眼巴巴地盯着阿舍尔看。
见怪物的触肢安静,阿舍尔心底划过几分无奈,只得又拿起笔重新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只是这样的安宁没持续多久,又有一截触手正慢吞吞地从天花板上坠下来,小心翼翼地贴上了阿舍尔的肩膀。
提笔写下一个“B”选项的转学生一顿,有些无奈,他一偏头,就与那若隐若现的狰狞触肢面对视。
阿舍尔轻叹一声,“你们可以待在这里,但是不要打扰我写作业,好吗?”
怪物的触肢点了点末端,在大多数时候,它们还是很听话的。
流动的空气漂浮着不可名状的古怪因子,它们因为妈妈的话语而重新隐没,只偶尔阿舍尔动笔偏头之际,会在皮肤上感知到微凉滑腻的触感。
他知道,那是怪物们在彰显自己的存在——它们总希望柔弱的人类妈咪能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
一份平常只需要半小时就能写掉的测试小卷,硬生生因为怪物们时不时的打扰,被阿舍尔延长至四十五分钟,而这——是现在乃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阿舍尔都要经历的日常。
日程安排进入正轨后,时间的流速便好像一下加快了很多,高中最后一年的阿舍尔为了往后的申请学校、学费,以及未来的各种安排,他所要面对的事情有很多。
当然以芬得拉的姓氏,这些事情怪物们都可以代劳,可阿舍尔却在思考后拒绝了——并非是因为尊严而放弃捷径的可能,而是在他遇见怪物们,阿舍尔距离自己的目标其实只差最后一步了。
很简单的,甚至是他唾手可得的一步,便也无需怪物们再多帮助。
对于妈妈的想法和决定,怪物们的选择只会是支持,于是原本这群每天亲昵着试图和阿舍尔贴贴的男高们,变成了另类的“陪读家长”——
阿舍尔满意眼前的生活,唯一的小苦恼就是他这具身体赶上了青春期发育的末班车。
穿到极其贴身的旧睡衣都无法遏制皮肤上敏锐的触感,甚至因为怪物那给妈妈“补营养”的饲喂,导致阿舍尔偶尔一动,便能瞧见贴着布料的起伏。
轻微发红,漂亮得像是一块奶油草莓的小蛋糕。
这样的发育对于时常伏案的阿舍尔来说,变成了影响不大却又足够叫人苦恼的事情,隔着衣服布料,轻微的碰触和刮蹭都会带来难以言喻的感觉,叫人难以专心。
“所以——”
歌利亚眉目冷凝,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纸盒,崭新精致,上面还印着用于装饰的碎花,“妈妈,你或许可以试试这些?”
又是一次被发育折磨到心神不宁的阿舍尔抬头,“那是什么?”
“一部分……衣服。”歌利亚斟酌着用词,“或者说睡裙更加恰当。”
“睡裙?”
“这些布料更适合你。”
阿舍尔看了看歌利亚,又看了看那一盒子确实更加轻柔的布料,在穿与不穿之间,还是选择了前者。
在某种古怪的变化下,原本被转学生拒绝的“衣柜承包”被怪物们实现,偶尔看到怪物们盯着自己餍足的神情时,阿舍尔有时候忍不住怀疑,“发育”和“衣柜承包”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
承包衣柜对于阿舍尔来说,是把购买衣服的选择权交给了怪物们,因为现在这般在大多数人类看来“畸形”的关系下,阿舍尔从不过问衣服的价格和材质,只任由怪物们自己发挥。
于是,他房间内的衣柜里逐渐发生了一些奇妙的改变——不同的怪物有不同的审美,面对给妈妈买衣服时,也存在自己的小心思,比如——
旦尔塔喜欢买各种设计的长款衬衣,歌利亚热衷于长款睡裙;迦勒和乌云喜好相同,对于设计款式不怎么在意,但就一门心思地试图用大牌装点阿舍尔的衣柜。
塞克拉喜欢温柔人妻风的设计,伽玛偏向于明媚可爱的浅色;伽德、伽斓两兄弟偏好相近,但凡小领结、背带裤的搭配就一定出自他们的手;至于缪则更加狂野,他干脆给阿舍尔买了挤满半个柜子的礼服裙。
阿舍尔:“……这么多的礼服裙,你真的觉得我有一天会穿着他们?”
望着挤满半截衣柜,甚至还有持续增扩面积可能的礼服裙,阿舍尔看向缪时的眼底充满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