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在两三分钟之后星就觉得没意思了,而既然这个晚上没有要学习的任务(她这么说的时候抬头看向了瑞秋,目光咄咄逼人,甚至有种仿佛要拿起棒球棍来对着她的脖子,说如果你还要继续复习就一棒球棍攮死你的凶悍),知更鸟小姐也好不容易有了假期,那么不如就在派对车厢好好玩个痛快吧?
她从自己的私藏中找出了一些话筒。
“酒吧里面怎么可以没有驻唱呢!”她看了看在场所有人,发现丹恒的目光中略带些许躲闪,于是心中了然。
哦,丹恒老师觉得自己唱歌不好听。
对的,星想起来先前车厢里面放音乐,她切换到了《水龙吟》之后所有人都在怂恿丹恒上去唱一个,丹恒实在是被催得没办法了,开口跟着吟唱了一段,效果就是□□诚恳地向他道歉,说自己日后再也不会好奇丹恒开口唱歌是个什么效果了。
星一挥手,大气道:“没事,丹恒老师你可以跳舞。”
丹恒:“……”
他回想起星以前被可可利亚用大守护者的枪对着胸口就这么猛地戳了个对穿,结果除了被琥珀王注视一眼之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如果是击云的话……
“很有意思的活动,不过我觉得,其实你们或许可以顺便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当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在场起码有三分之二的人脸色微变,循着声音看过去,却只看到了一片深色的头纱随着长发飘起。
瑞秋看着这位轻盈地落在地上的忆者,对方一如既往地看起来气定神闲、成竹在胸。
黑天鹅?何时来的?
她在心里想着:身上有香水味什么的,是在太一之梦的影响下添加到这位忆者身上去的,在现实里,她们其实并没有太多直接的交流,更多是看在她仍然留存着对上辈子记忆,而且愿意直接买断版权地出售歌曲的“钞能力”之下,黑天鹅帮她打打工。
但是,或许,为了避免这位忆者随时从某个角落中钻出来吓她一跳,她应该在现实里也动动手……?
黑天鹅没能听到某些人心中阴暗的算盘,因此,她尚且昂首挺胸,像是去找黄泉共舞一曲那会儿似的走到一旁的高脚椅上坐下,对着星穹列车的三位无名客眨了眨眼:“晚上好,各位。”
*
黑天鹅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她说,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日子,因为同谐命途、记忆命途都聚集在了星穹列车上,同时也有足够多的人,可以保证彼此的安全——以及,充当实验品。
这句话一说完,三月七顿时就临阵以待了。
她本来就对那些神秘兮兮的大姐姐们有着相当的警惕,不管是可可利亚还是卡芙卡,又或者是如今的黑天鹅,这些人嘴里的话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哦对,如果算上伪装的话,那么绝灭大君幻胧也是其中之一。
现在黑天鹅这是想要做什么?
还实验品……她打算用谁来做什么实验啊?
黑天鹅:“放轻松,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是关于你的,小可爱。”
她伸手点了点瑞秋。
“虽然你现在仍然还留在校园里,但是,你的特殊性会让命运推动着你,朝着逐渐远离安静与普通的地方而去,因此,我觉得很有必要先测试出你的能力上限。”
每个命途行者都有其上限,就算是令使也一样如此,譬如说在和当时从建木上借用力量的幻胧对战的景元将军,也譬如说最终在虫群的影响下死无全尸的绝灭大君诛罗。
瑞秋听着这话感觉有点奇怪。
总感觉黑天鹅这话像是对她的诅咒……在说着什么你早晚有一天上不了这个学似的之类的话。
但黑天鹅不是那么坏的人,也就是说,或许是一位机缘巧合,她已经得到了一些信息,得知她确实有可能要离开折纸大学,外出上一段时间……?
是这个意思吗?
瑞秋不言不语,算是默许了黑天鹅的建议。
毕竟她还的确挺需要有人来帮自己评估一下力量极限的。
不说别的,就单单说如今的匹诺康尼:这个匹诺康尼已经足够危险了,之后但凡再来个研究猿之类,或者超过研究猿的存在,她还真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够保全得了自己。
她的歌单也是有极限的,在不能唱歌的情况下,她要怎样才能发挥出这些力量,在危险中保护好自己?
从一个命途行者的角度出发,瑞秋知道自己只是个刚刚启程之人,还有着很长的路要走。
就像是喝酒一样,在成年的时候喝得差不多、知道自己的酒量是个什么水平,之后单独出去喝酒就会相对知道点分寸。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她就会在面对那些敌人的时候多加小心。
瑞秋又不是星期日这种人——她没有太多的奉献精神,这辈子最重要的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首先的要务是保全自己。
她朝着周遭旁人脸上瞥视过一圈,想要看看有没有谁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