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背在身后,高瘦的身影笼罩下来,将她围在身下。
男人的气息逼近,带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冷冷重复,“棠生?”
“你叫他棠生?”
不叫他檀棠生,也不叫他檀家公子,而是亲昵的唤他棠生?
这般想着,徐让欢不自觉咬紧牙关,白皙脖颈上骤然浮现几道青紫脉络,弯弯延延,格外醒目。
“妾身和棠生从小一起长大,唤他乳名似乎也不足为过。”薛均安干脆撇开视线,不再看他。
且刚经历丧父之痛,她没那个闲情去哄面前这位发了疯的年轻帝王。
一时间僵持不下。
对面二人剑拔弩张,仿似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
吵架这场面,檀棠生可应付不来。
他连忙插入二人之间,摆手解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我们只是想查明薛家家主死亡的真相,真是碰巧遇见的,天地可鉴,我和皇后娘娘并未存有任何一点儿儿女私情。”
檀棠生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道。
这檀家公子的本意也是好心,他不想让对面的夫妻二人因为他而产生嫌隙。
不料,万万没想到的是,檀棠生的这席话一钻入徐让欢的耳中便变了味。
这话听起来刺耳极了。
好,
夫人和她的旧情人现在是互相帮衬对方说话,舍不得对方受委屈是吧?
好,
甚好。
本就星火燎原的脑海中再浇一桶油,徐让欢看都不看檀棠生一眼,眸子一瞬不瞬盯着薛均安,“檀家公子是吧?”
“孤和夫人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说话!”徐让欢说。
男人一双猩红的眼睛紧紧睨着她的脖子。
不能排除他是否在想一些阴狠可怖的刑罚。
女人想都没想,毫不怯懦的回瞪回去,言语之中有些恼,“徐让欢,你有完没完?这样闹很有意思吗?”
……徐让欢?
夫人刚刚叫他什么?
徐让欢?
徐让欢缄默一瞬,没说话,自嘲似的笑了声。
叫檀家公子就叫的那样亲密,叫孤就直呼大名。
他有些落寞的垂下眼帘,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徐让欢抿抿唇。
孤只是想要夫人和孤一样,满心满眼只有孤,对于夫人来说,难道这件事就……就那么难吗?
他不再说话。
薛均安继续说,“现在是生我养我的父亲死了,你不帮我寻凶手也就罢了,还在这里斤斤计较,扯些无关紧要的情情爱爱,将莫须有的脏水泼在我身上。”
她委实不明白,在一个刚刚经历过切肤之痛的人面前,徐让欢的那点小情小爱又算得了什么?
可她不知道的是,那点小情小爱,已是徐让欢活着的唯一念想了。
他什么都能不要,唯独不能接受夫人不爱他。
看着徐让欢逐渐落魄的神色,女人双手环抱,冷笑着睥他,“陛下您难道不觉得,您现在这副如疯狗般的模样,很像一个人吗?”
徐让欢低着脑袋,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