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忘了怎么忘的,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变成这样,只记得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像是一块拼图缺了中间一块,无法构成完美的图画。
这事谁都束手无策,叶慈大手一挥,说有件事情必须她本人完成,一顿填鸭式教育,让她坐着轮椅进行第一次考试。
整个考场都不敢信,还有带着疗养仓的木乃伊坐轮椅来考试了。
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白头发朋友说:“我可以给你开后门,可是这个后门不能开,你都忘光了不能把你放进小世界里,容易出事,赶紧考吧。”
坐轮椅上的陶宁:“……”
一战失败,她压根不认字,也不明白哪有人把失忆患者塞考场里的。
二战又失败,考官说她的答案太剑走偏锋,放出去容易死。
三战没办法失败了,属于她的任务已经调整好了,赶紧的把人给塞进去才是正事。
于是陶宁光荣上岗姻缘组,因为擦线,只能进入这部门。
陶宁有理由怀疑叶慈是故意的,她觉得她以前绝对不是干这个的,积分也太少了。
然而反抗是没有用的,她还是被一脚蹬进了姻缘组,特立独行地干起了断缘任务。
之后成为寡妇数次,背债无数。
陶宁开门出去,外面的气息比房间里还糟糕,待久了莫名压抑心慌。
也不知道怎么活的,人在房间里,拖鞋在客厅里,沿途东西被撞的乱七八糟的,像是一个醉的一塌糊涂糊涂的人一路跌跌撞撞回房间。
桌上还有吃剩的外卖,落地窗的窗帘也没给拉上,从屋里往外看,今天天气不怎么好,灰扑扑的。
愣是没找到地方坐的陶宁绕开扔满衣服的沙发,从柜子里拿出新鞋子穿上。
指望她收拾是不能了,准备等会叫个钟点工上门打扫,陶宁双手扶在柜子上回望客厅。
大平层,层高不低,光看面积也不是寻常人家能住得起的。
原主也叫陶宁,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
从出生开始备受宠爱,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家里爷爷奶奶也会让人打下来,摘给她。
在原主的记忆中,她长辈疼爱,父母双全,身边从没缺过关爱,从不冷清,她的生日也是比所有人都盛大的,几乎是泡在蜜罐中长大。
在原主初升高那会,爷爷奶奶相继离世,而她在她眼里恩爱非常的父母忽然协议离婚。
直到这时候,原主才知道她的父母是因利益而联姻的夫妻,两人之间并不相爱,这些年因为老爷子老夫人的存在伪装出的假象。
如今他们已经去世了,原主父母认为他们都得到想要的,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
离婚不到一年,父母双方各自再婚,都有了新生命的讯息。
这便意味着,所有的爱都是假的,只有原主一个人被留在原地,被真相压垮,不知所措。
原主从小养尊处优,有些娇纵底色,总的来说成绩优异,懂进退知礼仪,这点小脾气无伤大雅。
在听说亲生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原主天塌了,精神崩溃了,开始尽她所能的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哪怕一丁半点关注度。
然而都没有,翻涌的从不是爱意,而是银行卡里冰冷的数字,他们不再允许原主要的更多,也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从高中到大学,直到毕业后,原主在本市上流圈中的印象不再是穿着白裙弹钢琴的小公主,而是不像话的纨绔子弟。
没有人记得她当初是依照继承人的想法去培养的,只记得她逃课打架,抽烟喝酒,纹身就差纹身纹到脸上去。
陶宁扭头看向桌面,那里放着瓶喝了一口的矿泉水,药箱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她走过去,一样一样捡起来,放回箱子里,陶宁能回忆起当时原主是怎么一样一样拿出来,睁大眼睛,借着黯淡月光看清药盒上面的字。
前天是原主的生日,她朋友为她组了个局,原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要的消息,喝的酩酊大醉。
事后,她带着醉意回到家中,喝醉了难受,没达到消愁的目的更难受,原主翻找药箱吃解酒药。
好一会后,她才找到了想要的药,抽出一板来,掰开了塞进嘴里,拧开矿泉水吞服。
但原主看错了,她吃的不是解酒药,而是和解酒药包装颜色很像的头孢。
吃完药后,原主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碰掉了不少东西,一头扑在了床上,手机扔在床头。
之后药性发作,醉酒后服用头孢的原主于梦中死去,陶宁忍着剧烈的头痛醒来,最后承受不住接受记忆的痛苦昏睡过去,等到她被手机铃声吵醒,再次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