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春暖花开,草长莺飞,骆亦迟终于出院了。
那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骆亦迟提前跟许满说好,许满来接他。
住了一个半月的医院,终于不用再呼吸混合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骆亦迟满血复活,心情好得不得了。
老张早就从赵靖闻那里听说骆亦迟追妻成功,上车后看看骆亦迟,又看看许满,问了一个核心问题:“去哪儿?”
在骆家干了这么多年,骆亦迟以为老张早该化身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这时候还会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来。
还没等给老张使眼色,许满先开口了,“还能去哪儿,当然是骆亦迟家啊,难不成回公司?”
老张得令,油门一踩,直奔市中心那套大平层去。
骆亦迟一路没说话,等到了家,赵靖闻和老张一起帮他把行李搬进屋后离开,骆亦迟从后面猛地抱住正在打量这套旧居的许满,不满的说:“怎么不让我去你那里?”
“想来看看。”许满将头抵在骆亦迟的肩膀上,“那天在医院,你不是答应我,要回这里住吗?”
回忆的目光扫过客厅,许满没有想到,时隔多年,这套房子竟然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玄关上的摆件,茶几上插着花枝的花瓶,墙上的油画和照片,地砖反射在天花板上的细碎阳光她其实都快忘记它们的样子,当再次看到的时候,又与记忆深处的模样一个个吻合在一起。
许满心里升出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朦朦胧胧的酸,又像是虚虚实实的苦,借着脚下这栋建筑物,恍惚在告诉她,她只是离开了很短的时间,而这里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还在等她回来一样。
“这里太大了,你不在,好冷清。”骆亦迟说。
许满轻笑:“我现在不是在吗?”
口袋里的东西在身上放了大半个月,骆亦迟现在才有勇气将它掏出来,打开,郑重其事送到许满面前。
许满微微一讶,看见黑色的绒布托上,一枚漂亮的钻石戒指。
但却并不去触碰,只是专注的看着。
“不只是想要你现在在。”
骆亦迟轻声说着,把戒指取出来,将刻在内圈的花体小字展示给许满看。
LYCloveXM
他爱许满,于是将这句承诺刻在戒指上,让她亲眼看到。
然后托起她的手,亲自给她戴在无名指上。
还是11号的圈戒,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许满的指节比初婚时大了一点,那次在流云湾的山洞里避雨时,骆亦迟就发现了。
戒指戴好,许满五指伸开,迎着阳光端详钻石折射出的耀眼光芒,“钻太大了,好招摇,还是之前的小钻日常。”
“没关系,就是想让你招摇一点。”
旧戒指丢就丢了吧,那枚没有承载过承诺的戒指,他不想再让许满戴了。
“只有我的吗?你的呢?”
许满摸了摸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骆亦迟的无名指上,戴着的还是那枚旧戒。
“没换吗?”她问。
骆亦迟头埋进许满的颈窝里,“没有,想让你亲自帮我选一个,等到你答应和我复婚的那天,再亲自帮我戴上。”
许满心里一咯噔。
“我可以等,哪怕是一辈子。”颈间吐息温热,她听到他这样说。
怀抱又紧了一些,许满后背贴在温暖的胸膛上,隔着薄薄两层衣物,他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心。
骆亦迟心里打着鼓,很小心的问了一个问题,“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除了现在,今晚你也可以在吗?”
“什么?”
“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他不敢强硬要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可怜兮兮的小声请求,“你说过的,你今天下午没课,明天又是星期天好不好?”
许满久久没有回答。
忐忑的心让骆亦迟乱了呼吸,握住许满的手,嘴唇颤抖的流连在怀中人的耳廓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