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妃留下来的?
傅羡好更惊讶了,瑶妃离世已有好几年了,一件衣物怎么能保存得如同新的一样?她低头细细查看了袖口上的纹路,明显不是几年前的陈旧针脚。
还未容傅羡好多想,门外响起一声敲门声。
这声音听似悠悠,却暗含了几分急躁。
萧瑾承:“傅妹妹。”
傅羡好心神一紧,生怕让萧瑾承久等,她赶紧应声回道:“好了,太子表哥稍等。”
房门打开,一个太监端着一碟笔墨纸砚麻利地进了门,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在桌案上。
萧瑾承双手负于身后,点头让所有人都出去。
“把门带上。”萧瑾承冷淡地吩咐。
太监意外地顿了一顿,纵使刚刚他一直低着头,却也从余光中瞥到了傅羡好那惊人的美貌。如此狂风暴雨的天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说会发生些什么。
虽说萧瑾承一向不喜女人靠近,但那些人,却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傅羡好。
然而尊卑有别,他虽心里嘀咕,也只能奉命关上门。
这间房以前就是个旁间而已,本就不大,如今门一关,听着外面雨声霖霖,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萧瑾承,傅羡好忽然觉得这房子越发狭小。
甚至,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
萧瑾承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戳破傅羡好的假象,然而不经意一个眼神和傅羡好对上,他忽地就定住了。
仿佛石化了。
傅羡好站在帷幛内,莫名古怪的气氛,让她不自觉多了几分紧张,不敢轻易上前,她低着头不禁想:为什么要关门?
想着想着,她忽然想起刚刚在落月宫外,萧瑾承在雨中脸色苍白,一副身体有恙的模样,她心里那些旖旎瞬间烟消云散,反倒生了几分担忧。
她偷偷瞥向萧瑾承,果然见他神色不太对,浅色嘴唇紧紧闭住,乌黑色的眸子冷淡而有几分恍惚。
傅羡好知道,萧瑾承身为储君,连生一场小病都会惊动整个太医院,然而离奇的是,她却从未听过萧瑾承的东宫传过太医。
而且是自她进宫起,萧瑾承从未生过病。
然而她也知道,人非钢铁之躯,怎么能无病无灾?怕只是萧瑾承有了病,怕惹人注目,有了病也强忍着罢了。
虽是金贵之躯,但依旧身不由己,傅羡好抿了抿嘴唇,关心的话回荡在嘴边,却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见萧瑾承不来,傅羡好便忍着疼,一步一步缓缓向萧瑾承的方向走去,直到站到萧瑾承的身边,看着萧瑾承蹙起的眉头和惊异的眼神,傅羡好越发担心:
“太子表哥,您怎么了?傅羡好——”
萧瑾承看着她的紫灰色的瞳孔,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隐在袖中的手忍住不颤抖。
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
刚刚傅羡好一身碧波荡漾绿萝裙站在暗处,恍惚之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那个身影。
只是,那人的眼神,绝不像傅羡好这般傅顺和懵懂,似是被圈养的羔羊,一无所知的样子。
萧瑾承见着她无辜而纯净的眼神,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戾气,他厌恶地看了眼身前袅袅娉婷的傅羡好,冷声道:“我没事。”
“哦,”如此生硬的打断,傅羡好语气和神色不免有几分失落,低着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萧瑾承比她高上不少,只看得见她毛茸茸的头发和额前的小绒毛,萧瑾承甚至觉得,连她的每一根发丝,都透露着傅顺。
不禁想让人,上手去抚一抚。
如此乖顺的、任人可欺的模样,更加让萧瑾承焦躁。
他心里暗道:果然,这女子不能久留,迟早是个祸害!
“既然之前傅妹妹说想请教书法,而孤正好现在被困这里也无事可做,那就先请妹妹先写一帖。”
傅羡好闻言,只好乖顺地照他的话做。
萧瑾承目色沉沉,心里盘算着自己曾给赫连珏写的那封信,众人皆以为是赫连珏自己要求傅羡好去和亲,却不知是他一早就给赫连珏了提议。
萧瑾承定定地看着在窗边洗笔蘸墨的傅羡好,如果事情顺利,几个月之后,傅羡好就会彻底消失在大周。
消失在,他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