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本人也能从苦海中挣脱出来,永生永世都不用面对讨人嫌的丈夫。
这样的大好事,郡王妃又怎能不暗自欣喜?
南安太妃很了解自己的儿媳妇。
她完全能猜到南安王妃的想法,所以她一看到南安王妃过来,就拉下脸质问南安王妃:“临儿出了事,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
“贤姐儿人呢?临儿把她视作掌上明珠一般宠爱,现在临儿出了事,她跑去哪儿了!”
“你也是念过女四书,怎会不知缇萦、木兰故事?你怎么不劝贤姐儿自请远嫁救父?反倒还有闲心在这里闲逛!”
听到婆母质问讥讽的话语后,南安王妃并不觉得愤怒。
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
此时此刻,她还有闲心欣赏南安太妃气急败坏的模样呢。
她把账本放到案头,对南安太妃道:“儿媳倒想让贤姐儿尽孝,只可惜我们贤姐儿没那个福分呢。”
“陛下都说了,若缔结两国之好,嫁给茜香世子终究还是差了一层,不若与女王结亲来得直接便宜。”
“所以就算是为父尽孝,也应该是府里几位哥儿去尽孝,您攀扯我们贤姐儿做什么?”
“只是现如今,您那些好孙子正忙着跟陛下表忠心抢爵位呢!哪里有心思给王爷尽孝,更别说以身相替,嫁去茜香了。”
“母亲这么会讲孝顺典故,不如还是给您那些好孙儿讲吧,说不定就把谁给说动了呢!”
“这是咱们家账册,我给母亲送过来了。您好好给王爷挑挑好东西,这可是王爷日后傍身的嫁妆钱……”
南安太妃被她气得发抖,恨不得上前打南安王妃的耳光。
只是还没等南安太妃动手,南安王妃的亲信嬷嬷丫鬟就已经挡在她身前把南安王妃保护了起来。
“母亲,您慢慢挑,儿媳告退。”
南安王妃把太妃气了个半死,但她的话却还是点醒了南安太妃。
是啊,她可以要求她那几个孙子愿不愿意代替临儿嫁给茜香女王!
可是,在听到她的请求后,几个平日里孝顺贤德的孙儿全都变了脸。
唯一一个脸色和善的孙儿也对她说,陛下和内阁要父亲亲自和亲,并不仅仅只是为了保住父亲的性命,更是为了削弱南安郡王府。
所以换人,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祖母您老人家还是好好地待在家里,颐养天年吧。
太妃恨得要命,指着几个孙儿的鼻子骂了起来。
骂着骂着,太妃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的命,她们临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在这之后,南安太妃又是求爷爷告奶奶地想要绍治帝收回成命。
可是上到太后,下到勋戚老亲人家能面君的小字辈,根本就没人愿意搭茬。
皇帝和内阁都同意了的事情,根本没人敢反对,也没人敢为南安郡王求情。
太妃娘娘就算再生气再难过,也只能捡起她儿媳妇给她送来的账本,哭哭啼啼地为儿子挑选起嫁妆来了。
朝廷内部,倒是有些腐儒上疏为南安郡王说话。
他们只说古往今来,就没有男人和亲的例子,让天朝郡王侍奉番邦小国牝鸡司晨之主,岂不是乾坤颠倒,阴阳失序?
但绍治帝只用两个问题就能打败他们。
绍治帝会对提出这件事情的人说,既然你们这么想要维护名教,那不如你们把自己的女儿嫁去茜香吧?
而对那些对亲生骨肉都冷血无情的人,绍治帝会对他们说,你们的女儿当然可以嫁,但你们家也要倾家荡产,凑出一副至少要有王妃规制的嫁妆陪嫁。
你们愿意这样做吗?
这些人瞬间哑口无言,而绍治帝直接说他们虚伪,顺便送给他们一份贬官、罚金套餐。
在通过廷议后,盛朝这边就拟好国书,派绣衣使者八百里加急送至茜香王庭。
盛朝的国书很长,但大体的意思是说,若女王愿意与南安郡王联姻,缔结两国之好,那盛朝不会吝惜嫁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