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郡王妃实在是一忍再忍,终究还是顾及姐妹情分,只想着让侍女找个借口将她领后面歇歇,下一刻便听人来传善郡王侧妃到了。
孟初算算日子也是久未正儿八经的打扮了,头上的重量都有些不习惯,等进了屋子一看,群芳竞艳,入目婀娜,隐隐有香气在空中浮动,如在云端赏百花。
众人一眼望去便是一静,勉郡王侧妃和对面的女眷互相对个笑,都明白彼此看出来了。
孟初虽是侧妃,但赵祈为兄,泰郡王妃便没让她见礼,请她入坐勉郡王侧妃身旁。
云阳县主最先憋不住话,“孟侧妃这顶珍珠冠可当属上品。”她清清喉咙,“这珍珠不像玉石,不用懂行,一眼就看出来了。”
勉郡王妃离得更近,等匆匆几眼一扫,更是在心里咂舌,这粗略一看得有二十颗上下,哪一颗都和安远侯世子妃的不相上下。
孟初总觉得听这话有些怪异,但看云阳县主神情,又不想是要挤兑她,反而是想说给别人听一样。
于是便一句把话带过去,“我对珍珠倒也一般,未曾细看过。”这到底好与坏自然也跟她无关。
云阳县主憋着笑,“孟侧妃为人真是谦逊。”
说她谦逊,便是有一个多话的了,孟初回了个笑,没再搭话。
安远侯世子妃脸色铁青,眼睛盯着孟初发髻上的珍珠冠,这一刻几乎恨不得把头上的那根簪子拔了才好,也免得受此屈辱。
之前也是这孟侧妃把那贱人带回了京,没准这次也是故意要和她过不去。
泰郡王妃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见她似乎又要开口得罪人,连忙唤身边的嬷嬷带人进侧房,“二姐这几日实在操劳,先去歇歇吧。”等见人走了,这才放下心来。
“听闻孟侧妃喜得麒麟儿……”
众人互相给话,时辰过得也快,等宴结束时,孟初都喝三盏茶水了——女眷们在一起,总是会互相体谅几分,话自然就多了,也难免口渴。
赵祈掀开车帘进来,就看到她双颊微红,抱着福枕昏昏欲睡。
“你喝酒了?”
“可别冤了我,果酒都没碰。”她伸手摸了摸温热的脸,“可把一个月的话都说尽了。”
他不由一笑,“之后无聊你也能给她们发帖子,邀到府里来。”
孟初看了他两眼,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悄悄贴在他耳边问:“你知道你那位三堂叔,和他小儿子的侍妾有些瓜葛吗?”
“……别听他人捏造,忠王叔为人严肃,不会做这样的事。”赵祈皱眉。
“那侍妾怀孕了,但他小儿子——哦就是你堂兄宠幸她的日子对不上,为了捉奸,愣是忍到了孩子都快生了,这才发现侍妾屋里有他父王留下的扳指。”
他有些半信半疑,“究竟谁跟你说的?”
孟初知道赵祈不是多嘴的人,更不会多管闲事让她难做,便告诉他:“你忠王叔大儿子的妻子。”
父淫子妾,真闹出来顶多是忠王叔颜面上不好看,皇上也不至于因这事就对他如何,赵祈惊讶的还是孟初今日刚和这些女眷打交道,竟然就能让人愿意在她面前揭短。
也就是怡兰一向不在车舆里伺候,只守在外面,不然早在心里嘀咕“真相”了,旁人本还以为她家主子独占殿下宠爱,是有什么厉害之处,没想到玩几轮双陆、簸钱、斗花,那些人精就摸出个七七八八了,牌局赌局最见人品,说什么话也不遮掩了。
恐怕她们也没料到,这些“家丑”之事,连听的人都不敢让人知道听说过,怕在自己脸上抹了黑,孟初竟然拿出来跟善郡王直言。
就在泰郡王建府第二日,朝堂之上已风云变幻,有曾外派到齐原郡的官员,突然当朝呈上账册,参太子母族,贪污受贿,以权压民,草菅人命,更有隐铁矿不报,私铸武器,豢养私兵之罪。
帝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