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手里还拎着一个滴水木盆的萧巳,大吼大叫:“你泼我做甚!”
萧巳冷声道:“我敬你是长辈,容你进门叙话,你却是来教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去给人做妾的?白活的几十年,只长岁数,不长脸?”
“你说谁不要脸!”薛大嫂被刺激得老脸一红。
她在外头也是十分彪悍的性子,从没有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面前丢过面,这样一想更是憋屈,抖起身子,鼻孔出气,要与他掰扯一番。
“不要!”月芽忙过去拦住她,生怕她伤人,怎么看坐轮椅的阿巳都打不过这发狂的老母鸡似的薛大嫂。
“起开!”薛大嫂推开月芽,要冲过去。
忽然,一抹森冷的银光划过她的面前。
薛大嫂顿时不敢动了。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拿一把锋利小刀的男人,“怎的!你还要杀人呐!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你就有脸啊!”
男人面无表情,“在我这里,男女一样,没有什么不打女人的虚伪言论。”
薛大嫂一噎:“你!”
男人冷喝:“还不走?”
薛大嫂谈不成买卖,很不服气,可面前的年轻男人浑身上下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叫人不容侵犯。
她说媒几十年,从没见过这般气魄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最为凌厉,阴冷得刺人,如剔肉,简直比锋刃还要利!
薛大嫂打了个冷颤,不敢喧嚷了,她一边往门口的方向躲着,一边冲月芽骂道:“你找的什么男人?我今儿也算是开眼了,一个嫖虫,还要管姑娘把身子卖给谁的?真是奇了怪了!”
什么?
月芽瞪大了眼。
还没来得及解释,一把小刀“嗖”一声从眼前飞过,直直地扎进了门板里,差那么半指宽的距离,险些削掉薛大嫂的一层脸皮。
“滚!”男人的声音已在发怒的边缘。
薛大嫂吓白了脸,再不敢挑衅,连滚带爬地跑出了门。
月芽从震惊到后怕,半晌不敢说话。
她看了一眼那把扎在门板上的刀,半个刀头都埋进去了,木头被破裂了两寸不止,可知他那一下力气有多大。
她战兢兢地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过去,距离他三四步的距离,不敢再靠近了。
萧巳看着她发白的小脸,长睫毛怯生生地颤抖,明明害怕却又不敢说的模样,让他心口一刺。
“站那么远做什么?”
“不、不是……”
“怕我了?”
月芽抖了抖:“没、没有……”
她哪里敢说,他刚才的模样凶得吓人,叫她一下子想起当初救他回来的次日,他一醒来就掐她脖子的事。
“过来。”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月芽的腿在发软,她心理上是拒绝的,但很叫人难解的是,他一发号施令,她的腿就自动听话,抖着也要迈过去,好像身体里有潜意识要臣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