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变化非同寻常,微妙得让邢嘉树感到恼火,甚至感觉吸血鬼症发作。
他握住十字架项链,默默转身,意外撞到迎面而来的高年级男生。
对方明显是任性的小少爷,攥住邢嘉树的衣领要揍人,但当接触到镜片后到目光时,一种毛骨悚然的阴冷袭上后背,迫使他不自觉松开了手。
小少爷的同伴察觉到端倪,看了眼邢嘉树手里的十字架,说:“兄弟,别闹,他是嘉禾大小姐的弟弟。”
“啊,抱歉抱歉,误会——”
“没事。”
邢嘉树语气温和地打断,头也不回地走了。
。
晚餐时嘉树缺席,邢嘉禾和三人组讨论去哪所大学。
他们已经满足各种条件换取unoffer,交了订金。
邢淼和鲁杰罗态度随意表示听她的,反正毕业了也要回邢氏或隆巴多。
邢璟深则循规蹈矩,叔公已经为他挑好了,偏工科商科的麻省理工或斯坦福。
邢嘉禾不想去哈佛,之前有次去美国观看研讨会,演讲的教授歧视女性。
其次,她对理科提不起兴趣,更想去母亲的母校耶鲁大学或牛津学法。但英国的食物太难吃,她又讨厌雨天,更倾向前者。
最重要的,这两所大学的神学院全球闻名,前者隶属常春藤联盟体系,后者师资团队参与全球宗教政策制定。
她不知道嘉树更倾向哪所院校,他错过了AP、Alevel等国民教育课程,也没表露出具体去哪所大学的意向。
美国英国她能接受,就怕他发神经去天主教发源地意大利上教会学校。毕竟世界五大教堂之三,天主教中心、罗马教廷都在意大利。
邢嘉禾再次感到焦虑。
她现在是又没钱,又傻X,又得像老母亲担忧弟弟奔向天主的怀抱。
这让她不能逃避。
吃完饭邢嘉禾去马场溜了圈加菲,出了一身汗,她感觉畅快不少,洗了个澡,让后厨送来两杯果汁,前往大书房等嘉树。
他已经在那里了。
邢嘉树坐在休憩区沙发边的地毯,一条腿伸到茶几下面,另一条腿撑起厚厚的书。
茶几上放了杯见底的咖啡。地毯、地板无序凌乱,几只万宝龙钢笔,拉丁文书写的草稿纸,玩了一半的单人纸牌游戏,几张揉成团的画纸,以及大量厚重的书籍,除了几本绢丝的中国古籍,其它则红色皮革或牛皮封面,书脊印着18开头的年份——几乎没学校课程的教材或补充资料,大部分和宗教、历史哲学有关,少量西方诗集。
嘉树腿上那本名字是《Divinaedia》。
他很喜欢这本,每天看一遍。
邢嘉禾尽量让自己不注意他的脸,把果汁递过去,“你吃饭了吗?”
“谢谢。”邢嘉树把书从腿上滑下来,接过杯子,脊背靠向沙发,“我不饿。”
“你这么晚喝咖啡睡得着?”
邢嘉禾坐进沙发靠扶手的角落,他漫不经心抬头看她一眼,没回答她,一口喝完果汁,拿起钢笔就最近的草稿纸画了张图表,用复杂的代码标记各种形状和符号。
邢嘉禾捡起地上一张纸,是篇用拉丁文写抄写的诗,有半句用黑笔涂掉了。
【Odietamo,▄▄▄▄,fortasserequiris?
Nescio,sedfierisentioetexcrucior。】[1]
“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邢嘉树扯出她手里的草稿纸揉成一团,厌恶地抛进垃圾桶,低头看向刚刚画好的草稿纸,上面写着iota函数(高等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