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楸艰难地站起来,膝盖的伤口隐隐作痛。她一抬头,就看到原朗倚在后门口,月光如水般倾泻在他身上。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发梢还带着微微的湿气,像是刚洗过澡。月光勾勒出他清冷的轮廓,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的少年感。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她读不懂的情绪。
“余叔打电话了,说今天赶不回来。”
余楸下意识在身上摸索钥匙,表情突然僵住。她慢慢抬头,用一种尴尬又可怜的眼神看着原朗。
原朗轻嗤一声:“找钥匙的时候记得看看,脑子是不是丢一个地儿了。”然后转身进屋。
余楸嘟嘟嘴,她一大早就忙着抓骗子的事,哪记得带钥匙?看了眼时间,这个点林小樱肯定已经睡了,去打扰也不合适。
她一瘸一拐地往屋里挪,正发愁今晚怎么过,就见原朗抱着一床被子一个枕头从楼上下来,直接丢在沙发上。
余楸震惊:原朗居然要,收留自己?!
她脸突然烧了起来:“不行不行!”
“原朗,我我我,我不能睡你床上——”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余楸,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他把枕头塞进她怀里:“睡沙发。”
“要是吵到我睡觉,就把你扔到塘里喂螃蟹。”
说完转身上楼,背影冷漠又干脆。
余楸抱着枕头,小声嘀咕:“不是就不是嘛,那么凶。”
她给爸妈发了条消息报备,然后乖乖躺下。
被子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和原朗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她悄悄把脸埋进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安稳。
*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余楸脸上,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蜷在原朗家的沙发上。被子被她裹得乱七八糟,怀里紧紧搂着那个枕头,脸颊甚至能闻到上面残留的松木香。
她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屋内静悄悄的,茶几上散落着几张蟹塘改造的设计图纸,旁边放着一杯已经凉透的茶。
她试着站起来,膝盖的伤口立刻传来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正当她像乌龟一样挪动时,大门突然被推开。
原朗拎着一袋点心走进来,见她醒了,面无表情地把纸袋放在桌上:“去洗漱。”
余楸眨眨眼。
这人怎么一大早就冷着张脸?谁惹他了?
她拖着伤腿往卫生间挪,身后传来原朗冷淡的补充:“柜子里有新的牙刷,用错了唯你是问。”
早餐是热腾腾的蟹黄包和豆浆。余楸小口咬着包子,偷瞄坐在对面翻文件的原朗。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T恤,更衬得皮肤冷白。阳光洒落,连睫毛都在发光。
——如果忽略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的话。
“反诈宣传下周开始,”原朗头也不抬,“周一你负责,周四林小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