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之前专找人学的。”孟扶危解释,顿了顿,他许是觉得这样说不妥,又补充,“成亲前。”
不知是不是因为那药的缘故,姚戚香喉间发涩,成亲前学的,那不就是为了她学的了。
这件事,自然而然与茗玉告诉她的落地灯一事重叠在一起。
“……孟扶危,我们的婚事仓促,你……我们成亲以来,你有后悔过吗?”姚戚香小声问。
“后悔什么?”他侧身看着她。
“自然是后悔成亲,后悔娶我呀!后悔当初没有拒绝婆母给你安排的这样一桩……”
“我不后悔。”他道。
姚戚香话都没有说完,就听见他这样肯定的答复,她怔了怔,流连着的目光不知要落到何处。
孟扶危说他不后悔,他是没理由骗她的,他孟扶危是什么人,何必要骗她这样的人呢……
这时,女使进门给姚戚香换了新的热敷袋,姚戚香抱在肚子上,已经觉得腹痛好多了。
她坐在孟扶危身后,不知要说些什么,可她心口却也像是被贴上一个热敷袋子,烫烫的。
这些年,她生病从来都是一个人熬的,老天眷顾,没给她生过什么大病,但每到冬日里少说都要病上一回的,她那间屋子里太冷了。
这是她第一次不舒服时被人守着,还被这么些人伺候着,舒舒服服坐在床上。
“孟扶危。”姚戚香喊他的名字,等孟扶危再度侧过身来时,她便近前,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连她自己也觉得荒谬,双颊立时滚烫,一溜烟钻进被子里去了。
唯有还坐着的孟扶危,愣了一下,随后慢慢抿紧了唇。
第48章第48章夫君,我还是肚子疼
孟元德是半夜被人带走的,阵仗不小,殿前司的人前脚围了孟府,后脚就把孟元德从府中拖了出去,说是要详细调查,等姚戚香听到消息赶往云栖堂时,二房和三房那边也即刻就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孙月瑶有些慌了,她哪里见过什么谋逆,“发生什么事了?”
底下人道:“说是二公子涉嫌谋逆,殿前司的把人带走了,那些人就像知道二公子在哪个院里似的,进来二话不少就往地方奔,拦都拦不住。”
姚戚香站在一旁默默去瞧屋里的常秋兰,如此大事,饶是常秋兰平日里端得再稳,此刻面上也显露出慌张来,忙道:“平日里伺候元德的是哪几个?还不快过来陈情!”
“主母,这些日子二公子身边都是南湖跟着的,可南湖不知道去哪儿了,晚上出去了一趟,到现在也没回来。”
说话期间,姚戚香一直注意看着这几人的右手手臂,这是夏日,府上做活的小厮都会把袖子挽上去一半,她细看了一阵,并没有在上面看到手臂带着黑痣的。
那也就是说,那日随同孟元德去劫邓卓与黄琬的,就是这个南湖了。
她本打算趁今日混乱找出目睹了黄琬被轻薄的小厮,没想到这个小厮竟然率先不见了,这叫姚戚香有些不安。
府上无一人知晓孟元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跟谋逆扯上了关系,故而也就不知道对策,只能面面相觑地互相看着。
这时,李嘉荣道:“孟檀,你怎么了?额头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众人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孟檀匆匆用袖子擦了一把,道:“我跑过来的,这会儿热着了。”
李嘉荣瞥了眼他用来擦汗的袖子,道:“你身上不是有手帕吗,这么不讲究。”
又等了几刻,常秋兰明显坐不住了,忍不住对孟祁柏道:“那殿前司里面是什么地方,不是审讯犯人的吗?元德去了会不会被严刑拷打,屈打成招啊?”
孟祁柏哪里知道,他又没进过,不过,他却是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一直沉默的孟扶危,道:“你弟弟被抓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瞧你这副四平八稳的样子,这要是别人家哥哥,早就东奔西跑为弟弟打点了!”
姚戚香听着没由来一阵烦躁,一来她心里一清二楚此事是她设计的,与孟扶危又没关系,二来她不知道这个公爹是发的什么神经,总是针对孟扶危,这会儿倒是知道求人了,却又没个求人的态度。
眼下她还未能掌了孟家的权,不能公然顶撞长辈,可姚戚香就是不爽得很。
她暗暗瞥了孟祁柏一眼,忽然开始痛呼起来。
她一出声,孟扶危连话都顾不上回,立刻回身看她。
“夫君,我还是肚子疼。”姚戚香抱住了孟扶危的手臂,一句话说得可怜巴巴,可脸上却是满满的不耐烦。
她埋在孟扶危怀里,脸上的表情只有孟扶危一个人才能看见。
半天,孟扶危才回了一句:“嗯。”
然后,又道:“横竖现在无事,我带你回去再吃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