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髭黑弓着身子,绝望得像一条死狗一样被女侍卫拖走。
眼眶的鲜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在东宫光滑的回廊,引来了一众女官厌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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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时候被一群狂蜂浪蝶追求的事情淑子始终没有忘记,因此在她成为尚侍之后,就安排了兵司的女官和侍卫巡逻,同时后者也要受到前者的监督。
一个个的,不要在工作中玩各种游戏,内里不是你们play的一环!
有些你情我愿的小情侣早就转移了约会场地,换个没有领导的地方花前月下也不错啊。
还有些喜欢刺激的,专门跑到长辈的隔壁房间玩耍……这就不多说了。
总之加上淑子颁布的严明纪律,宫中强迫女官的事情几乎绝迹。
但淑子也没有放松警惕,在女试中在民间又招来一些有力气的女孩后,这些女藏人和女侍卫一天三次地在内里巡逻,决不允许任何不轨之事发生。
因此,在被手下汇报东宫今日的异常之后,意识到无风不起浪的淑子和花散里就带着一小部分兵司的女官来到了事发地点。
看见被一个男人压住的那个女官身上穿的是玉鬘的新衣服后,淑子和花散里刚想冲进去就目睹了玉鬘的银梳反杀过程。
“等等。”淑子止住了花散里的脚步。
她们看见了:玉鬘起身——玉鬘蔑视——玉鬘抄起烛台痛击对方天灵盖。
她们看见了,玉鬘掀起竹帘、被阳光包围的身影。
这时候她头发凌乱、外面的小褂也脱落了,只留下有着皱褶的淡紫色底纹的唐衣。
但她高昂着头颅的样子,就像一位勇士。
不,克服了自青春期依赖笼罩在自己身上、被黑暗的世道强迫美丽的阴影的玉鬘、亲手打碎这层恐惧的玉鬘,这一刻就是勇士。
“你做得很好。”
回廊下,淑子和花散里对台阶上从惊讶、到不安、再到得到安慰后释然的玉鬘展开了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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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尚侍、求求长官吧,老臣身为父亲,没有教好这个儿子,可那是我的长子啊,求您将他从监狱中放出来吧——他的眼睛还瞎着啊!”
右大臣一夜白发,此刻已经顾不上所谓的仪态了,为那个几十年来第一位有幸蹲大牢的大贵族髭黑求情。
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任谁都能听出来这份爱子之情。
淑子却无动于衷,在她身边的花散里也面无表情。
“那也是内大臣的长女——那也是我和尚侍的长女呢!”花散里咬牙切齿。
怎么,就你家孩子值钱吗?
淑子接话:“别说那是我们的孩子,就算那是出身市井、无父无母的小女官小侍女,都不应受到这样的对待!”
“如果你说品德,那贵公子败坏的人品和几乎没有的道德使他和女孩子们相形见绌;如果你说身份,内里的年轻人都是我的女儿,你又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哭诉?”
“你表面在哭儿子做错了,实际想的却是为什么这个错事没有成功吧?”
“如果真的被那畜生得逞,你今天是不是又会哭哭啼啼,诉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最后让我们捏着鼻子认下这个见鬼的女婿?”
“哐”,淑子将茶杯重重放下。
“别浪费时间了,准备好草席吧。”
在花散里毫不客气的送客下,知道大势已去的右大臣摘下了头上的纱帽,苍老的背影越加佝偻。
后凉殿的内室回归寂静。
“看见外祖这样,你也不好受吧?”淑子的声音轻轻回响。
侧边房间,同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皇太子膝行到了淑子面前。
“我不是故意的,舅舅说他们已经情投意合、只是您——不是,是藤长官(花散里)不同意,我才牵线搭桥,不让有情人分离的。”
“尚侍——老师——您原谅我吧。”
怎么哭哭啼啼就被污名成小女儿情态了呢?瞧瞧,这个世界的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会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