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魔军一哄而上,如攻入清天城那日一般,熊熊烈火借东风,单方面的碾压。
他踏上山门,行至宗门高处,魔兵搬来把椅子让他坐下。
他翘起长腿,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垂眼乜着下方被制住的什么宗门掌门,还有一干弟子。
“主动归降的留下,其余,杀。”
那掌门满面愤慨高呼一声誓死不降,话音落下,晏空玄抚掌称赞。
“先生好骨气,但我受够了周遭不安稳的因素,只能请先生赴死了。”
指尖弹出一缕魔气,穿过那宗主眉心,一声闷哼还未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直挺挺倒地,溅起层层尘埃。
“凡有不服者,只管站出来,现在反抗,痛快一死留全尸,假意归降后再反,则死无葬身之地……”
有降有反,又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他最厌恶血腥味,如今再嗅着也没什么感觉,坐在高位上单着一只手撑着额头,有些乏味地看着下方屠杀。
狩猎场就是如此,若要称王,要四方安稳,就得厮杀。
得不到人心,就杀到他惧怕,不能、亦不敢叛他。
今日撕开一条口子,他便索性做到底。
短短一夜,晏空玄亲率魔军横扫四方,直至天明,最后一声哀鸣终于落下。
他眼底压着沉青,瞥了眼正甩手上血迹的白淳风,他刚捏碎一个人的喉咙。
“清天城的人呢,还没有消息吗?这就是你上回说的快了?我在考虑,这事交给道成他们是不是会做的更快些?”
白淳风神色一紧,染血的双手抱拳躬身:“今日就给神主一个结果。”
“不必了,左右我今日出来了,就亲自做到底吧,”
他慵懒起身,站在山巅双手凝结魔气,朝着清天域中央上空汇聚成巨大雾镜,照着他的身影。
“许久不见了齐云白,我知道你能看到,也能听到……”
声音由灵力朝四方荡开,聚而不散,仍旧清晰。
“今日四方宗门已然臣服,我心情甚好,三个时辰之后,如果我在神域主殿见到你,那你周围那些丧家之犬我可不去理会,若三个时辰之后不见你……”
雾镜上他咧嘴一笑,漆目中空洞冷漠:“神域内还留有不少清天城的弟子,你来晚一息,我便杀一人,尸首挂在清天域中央,供世人观瞻。”
“我去杀了这魔头!”
清天域某处隐秘的农家小院,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倏然握剑起身,满目煞气。
“坐下。”
上位坐着的男子剑眉敛起,清凌凌的目光从起身的男人面上扫过,“你去杀他,不如说是去送死。”
“送死也好过如阴沟老鼠般苟活在世!长公子,左右他迟早会找到这里,与其这么干耗着,不如大家一起拼了!”
左右人纷纷跪地抱拳。
“你们……”
齐云天拍案起身,旁侧一只手伸来拽住他衣袖:“不过一个传音,大家自乱阵脚,才是正中晏空玄下怀。”
“二公子,那您说怎么办?!”
“如今别无他法,他要我去,我去就是了,否则岂不是叫清天城内诸多弟子寒了心?”
“不可!”齐云天将齐云白的话喝断,“三弟死了,父亲死了,母亲也不知下落,现在我就剩你一个家人,要去也是我去!”
齐云白摇头轻叹:“我丹田已破,如今不过一介废人,但兄长前途不可估量,莫要争执了,再者……”
话未说完,门外踏进来一人,接过他话茬。
“再者,他恨二公子设计围剿于他,二公子若去便是私人恩怨了结,若不去,事情反而棘手。”
“是你?”齐云天上下打量来人,长眉蹙起,“你来作甚?看我清天城笑话?”
来人不搭理他,转眼看着齐云白:“二公子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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