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娘家的摊子离开后,林竹便把这事儿告诉了江清淮,江清淮果然道:“这是好事啊。”
“那我和她说。”
“其实上回顾老师走的时候透露过,想在本朝搭建起医学的科举体系,不过这事儿不好办。”
让江清淮在邸报上发文章,其实也是尝试的一环。
每年那么多学子挤破了头考科举,但能取中功名的毕竟少之又少,江清淮的文章说不定就能成为他们转向医学的一个契机。
当然普及医学知识也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江清淮找了个平坦的位置把手里的凳子放下,示意林竹坐。
江清淮叹息了一声,“民间的大夫实在太少了,随便一场瘟疫就能要了几百上千人的命,人命如草芥啊。”
而且民间大夫里,大半还是没有正儿八经学过医的乡野郎中,用错药把人治死都是常有的事。
市面上的医书也是鱼龙混杂,同样的病不同的书甚至能给出截然不同的治法,江清淮都不晓得看到过多少回了。
其实大部分的病根本不难治,不过就是郎中们没机会学而已。
这一点从老歪叔身上就能体现,他去府城以后曾经给江清淮寄过一回信,满篇全是惊叹之辞,甚至说自己大半辈子白活了。
江清淮笑了一声,“我多攒些经验,将来年纪大些或许还能去太医局里头当个夫子呢。”
林竹附和他,“那到时候咱们是不是要搬去府城住了?”
“应该是。”
两人相视一笑。
江清淮直接席地而坐,“真要搭建起来,说不定小月也能正儿八经地学了。”
“你是说,老师有培养哥儿夫子的意思?”
“女子和哥儿自然都可以,到时候你若是愿意,也可以去。”
林竹不好意思道:“我怎么能去呢?”
“怎么不可以?”江清淮认真道:“我觉得你很有天分,你看,”他开始给林竹列举,“你记药材很快,分辨药材也厉害,而且记性好,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记得住。”
林竹小声道:“那是因为是你说的。”
人家说的他不一定记得住。
江清淮笑的愉悦,“你说这话是在勾我吗?”
林竹刷的一下从脸红到了耳根,耳垂更是红的像一颗饱满的红果子,“我,我哪有?”
他这副诱人的模样看的江清淮一阵心痒,只可惜江边人太多,不然就直接亲了。
江小夏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小爪子一抬把他爹推远了些。
江清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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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边一直待到天黑,夫夫俩才带着孩子往回走。
老远就瞧见铺子的门开着,江云月在小院儿里读书,所以他们方才出来的时候是关了门的。
等走近了才瞧见门槛处坐着一个满身风尘的汉子。
汉子身上的衣裳已经破成条了,仔细看的话还能瞧见两只苍蝇正围着他飞。
林竹第一反应是哪个病了的乞丐。
但江清淮多看了几眼,就认出来对方了,他笑着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汉子,没好气道:“客栈又进不去了吗?”
那人抬起脸来,笑嘻嘻道:“江大夫,许久不见啊。”
林竹别把人认出来了,居然是货郎。
确实许久没见了,他上回来的时候,林竹刚生了江小夏没多久,一转眼江小夏都要满周岁了。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货郎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不甚在意道:“没钱买衣裳嘛,钱要花在正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