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快归快,但你最好不要高兴得太早。”
“哦?”许元挑眉。
凤源琴略微斟酌用词:
“你也知道,周先林死后,为了维稳老夫暂且接过了文殊院长一职,今日去调阅文天河防线相关文献才发现渡河的成功其实是一种必然。
“因为你父亲与先帝在兴建天河防线之初,便修筑了大量用于反攻、横渡天河的阵纹与器械,宗盟那边占据天河以南不过月余,根本没有时间修筑起对应的工事,猝不及防之下是根本守不住的。”
说到这,
凤源琴斟茶的动作略微一顿:
“换而言之,李清焰渡过天河后,弘农战役才算正式开始。”
许元挑眉抬眸:
“外公还懂兵法?”
凤源琴得意的咧了咧嘴:
“过往大炎哪个大世家的家主没上过战场?”
许元想想也是。
大炎一向武德充沛,自立国战争便从未停歇过,无论对外扩张,还是对内平叛几乎可以说是三年一小打,五年一大征。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打仗就是打钱。
因为这份武德,朝堂财政逐渐陷入恶性循环,而为了弥补这份亏空,每一代的炎皇都不得已做下各种承诺,去换取宗盟仙门的支持,以至于对方不断坐大至先帝登基。
收拢心神,许元问道:
“所以外公觉得此战胜算几何?”
“十成十。”
凤源琴不假思索,说道:“胜是必然的,但斩获的战果能有多大,便得看当今那位女皇的如何用兵了。”
对视数息,许元微微一笑:
“此地就只有你我祖孙二人,外公不妨直言。”
凤源琴神色有些不自然,将第一杯斟好的香茗推到许元面前,低声道:
“……长天,以我之见战果是不会太大,每一次用兵调度都是双方统帅之间的博弈,在这个节骨上禁军突然出兵渡河,宗盟将帅只要不傻便能够推测出皇相准备合作,而相府要开出何等的确定性价码,才能让李清焰令禁军渡河?
“天河之所以被誉为天堑,便是一旦浮桥冰栈被毁,横渡的兵马完全没地方腾挪,这可以说是背水一战,但更大可能直接成为瓮中之鳖的场所。”
“……”
缕缕缥缈茶香也逐渐散溢于书房每个角落,许元拿起茶杯轻泯一口:
“外公觉得宗盟能想到秘境藏兵?”
“这个倒不尽然,但他们必然会立刻后撤。”
许元吹了吹瓷杯泛绿的香茗,热烟晃荡:
“呼……我倒是觉得他们不会撤。”
“为什么?”
“外公你方才不是说了么,宗盟亦有能人。”
“……”凤源琴不解。
许元方才瓷杯,轻笑了一声道:
“外公你可能有所不知,李清焰是个很特别的女子,也是一个很特别的将帅,比起坐镇大营统揽一切,她更喜欢率军陷阵。”
“忽然说这个作甚?”凤源琴迟疑。
许元将杯中香茗一口饮尽,香气在味蕾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