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两具巨大的人体骨架随着电光闪现,然后是高温烤肉的糊味。
罗宾关断了电源,他们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我没等罗宾先有反应,直接换上一个新的弹夹,六发子弹在罗宾重新回到地面上前,全都打在了马克·德斯蒙德脑袋上。
“你干什麽?!!”罗宾发出了不可接受的叫声,“FUCK!我们不杀人的!”
“我不是‘我们’。”我收起手枪,轻声对他说。
“就是因为你们总是那麽仁慈,所以才会有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事情出现,”我蹲下,把杏仁壳先生的精神病药打进他的身体里,“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你们总是喜欢把他们以后的可能性更好处想,但其实不会变好的。”
就跟我一样。
他们的可能性只会向着更深的黑渊滑坡。
“不对——是我们没有权利这麽做!”罗宾大声地说。
“那你对此很不可接受吗?”真奇怪,夜翼对我杀人的事情接受度就还可以,上次我就当着他的面开枪杀了几个人,他也没说什麽。
这个罗宾反应倒是很大。
“你不觉得他也该死吗?”反正我是觉得他很该死的。
“觉得他该死但不代表你可以杀他。”罗宾已经冷静下来了,却只是握紧了拳头,没对我做什麽。
这就显得他的话很无力。
“那你呢?阿米德勒先生?”我对目光转向已经睁开双眼的杏仁壳先生。
“是……杏仁壳,不是阿米德勒,”这个笑起来有点憨厚的肌肉巨汉愣愣地对着我们说,“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没有再当过阿米德勒了。”
是的,是的。
从很久以前开始。
杏仁壳先生。
我听到了身后罗宾的心沉到海里的声音。
但我还好,我确实感觉像是鱼游回了水里。
这又到了我熟悉的领域。
“那杏仁壳先生,你对这些有什麽看法呢?”我看到他随手拉开了一块黑布,笼子里面还是一个坐着的肌肉巨汉,一见光,他的皮肤迅速变深,毛发开始疯长。
杏仁壳对此像是早有预料,我和罗宾随时准备撤退。
但却听到他问:“你有办法,像救我一样救他们吗?”
“有,”我对他说,“但只能救这麽一次。”
这是实话。
他们已经被盯上了。
适合的实验品可不好找。
“……他们,我听到他们说,他们都是被人花钱养成这个样子的。”杏仁壳先生抬着头,上面依然激烈的角斗表演,宾客们的声音如山呼海啸般疯狂,杏仁壳先生的脸越发面无表情。
我在心里裂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他将目光看向我,说:“你救他们,救一次就够了。”
我把血清和精神病药分了一半给罗宾,拖住他:“我可做不来这麽多,你知道,越拖着,事情会越不可控制的吧?”
罗宾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接过了我给他的药,那个改造人已经苏醒了,靠我确实很难把药打进他的身体里。
“夜翼还在上面。”罗宾说,像是在安慰自己。
夜翼居然用了那麽长的时间。
我向他发信息,告诉他,我们已经成功救下了杏仁壳先生。
我们,我和罗宾。
然后下一秒,我感受到了上面仿佛要把这天花空踩烂的动静——夜翼不再顾忌下面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