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小心的吧?
我在心里嘀嘀咕咕,等嘴里缓解得差不多了,趁他转身放下杯子,小心的开口:“我觉得我不能和您结婚。”
我看到他的脊背实实在在的僵了一下。
装着冰块的杯子落在桌面上发出叮叮铃铃的凌乱声响。
他似乎在一瞬间受到了重击,我察觉到自己似乎坐错了什么,急忙站起来握住他的手臂。
“对不起!您还好吗?”
握住他的手指被轻柔又坚定的拿开。
我心里也一瞬间落下了一块巨石,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充满迷茫。
空荡荡的。
但又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迅速填满胸腔。
沢田纲吉好整以暇在对面坐下,双手交握放在膝头,认真的看着我:“能说说为什么吗?”
他平静得刚才一瞬间的失态是我的错觉一样。
我松了口气,更加肯定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我用力按了按手指,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您应该知道的,我并不能完全回应您的感情,毕竟就和喜欢您一样,我同样喜欢大家。”
他一瞬不瞬的冷静目光不再和以前一样充满柔软的笑意,让我忽然有些胆怯。
我顿了顿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鼓起勇气朝他弯唇,加快了语速,没动他又推过来的点心。
“比起我胆怯的感情,大家的喜欢对比来说太过浓重,如果不负责任的贸然和您结婚,不久的将来您一定会感到失望。”
“说我胆小也好,知难而退也好,玩弄感情也好……我都决定要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
我像是和朋友谈话一样露出憧憬的眼神:“从进入公司开始我就一直在为别人的人生生活。”
“我从没想过能够在这个时候获得人生的自由!”
“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说:“我见到大家的那一刻开始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清楚的明白,那一刻我不受任何束缚和指令,全盘由心意主导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此时我也做出发自内心的决定。沢田先生,我可以吗?”
沢田纲吉平静的表情逐渐融化在她幸福而充满希望的感情当中,听到最后的询问,他叹了口气,擦了擦她的脸:“难道我还有放你走之外别的选择吗?”
不会有人忍心破坏此刻她的希冀。
……我后知后觉的察觉,应该不会有人比我还差劲了。
我是明明在做伤害别人的事却自己先掉眼泪的家伙,坐立不安的被沢田先生强硬的留下来,吃了他亲手做的晚餐,时隔多年我再次在这栋房子留宿。
·
提早从彭格列基地溜出来后,我按照地图指引摸去了体育馆,昨天的票在沢田先生那里,好在体育馆门外有临时售票的工作人员。
我安静的钻进被众人遮挡的后排,看完了翔阳的比赛,然后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上飞机前我给频繁看观众席的某人发了条匿名讯息。
“比赛非常精彩,请继续加油~”
美和看到失踪几天得我终于回来松了口气,嗔怪的锤了锤我的肩膀:“吓死我了,要不是店长说你请假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出事了。”
我顺势抱住她的手臂蹭蹭:“抱歉抱歉让你担心了,晚上我来请客吃寿喜烧。”
她无奈的抽抽手臂,冷漠转身:“不要,穷鬼都给我有点自觉。”
可恶,我的存款和补助什么时候才能发下来啊!
我拜托过沢田先生帮我和大家带了消息,大家比想象中更体贴,真的没有来找过我。
就这样平静又安详的过了一周。
逐渐开始享受退休生活的我:太幸福了。
“啊!要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