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事早就和季时玉商议过,但突然买回去,他定然也会觉得惊喜万分,何况早些修葺一新,明年就能早早住回去了。
戚山州驾马车出了县衙,想到主街时常有乱七八糟的事,恐会耽误他的要紧事,就干脆直接绕路去牙人那里了。
牙人早知晓他近日会来,早早就告诉底下做事的伙计,若是他来一定要尽快通知。
“戚先生来了,我本想着您傍晚归家时再一并去镇上,没想到您来的这般快。”牙人笑说,“那咱们这就准备文书?”
戚山州想了想问道:“季家还有哪些宅院铺子是被县衙收起来的?”
牙人想了想回道:“再就没有了,那些铺子都已经变卖补偿给那几户人家,不过幸好县令跟我说过给您留着,不然就要卖给别人了,最近问季宅的人不少呢!”
“问季宅?”戚山州眉眼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是谁也惦记着季宅?”
“好些人都来问过,其中当属崔家最为富贵了,不过因着有县令的告知,我也将他们给打发走了。”牙人说。
戚山州点点头没再多言,只是这崔家也实在可恶,贪多贪足,家中分明宅院甚多,银钱颇丰,还非要和别人争抢。
何况,这崔家实在是险恶非常。
季时玉说季家遭此祸端都是崔家所为,他虽没有确实的证据,却也是相信他的话,毕竟当初的布料铺子东家,也是这样说的。
只可惜大家都没有确凿证据,否则就算不能把崔家拉下马,也必然能让他们脱一层皮。
不过,在没有十足把握将敌人一击击倒时,还是不可轻举妄动。
“崔家都那般富贵了,为何不直接花银子重新建造住宅,偏要买季家从前的?”戚山州满脸的难以置信,“总不能是要养外室了?”
“戚先生不去说话本子真是可惜了,养外室倒是不至于,崔公子至今也只有一位男妾,平日里洁身自好,不曾做过不守礼节之事,我也是听闻崔季两家从前似乎关系甚密,许是想为其留着?”
牙人也不知晓这些,有钱人家哪里会让他们知晓真正的原因,不过也就是瞎猜猜罢了。
不管怎么说,他们只需要把分内之事做好就是了。
“说起来确实如此,我听闻原先季家好些铺子庄子都是在崔家名下,听说是故意给季家留着,想等他们回到镇上时再重新交过去。”牙人说着不由得感慨起来,“崔家当真心善。”
心善在哪里?
若是真和季家关系亲近,就该想办法帮他们,而不是等他们变卖家产时再将家产买回去,这和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戚山州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可就连县城的牙人都知晓镇上崔家的名声,可见这些人平日里都做了什么蛊惑人心的事,恨不得连县令的风头都抢去。
至于洁身自好?
能在婚前和张春雨搞在一起的,背地里不知玩的如何花哨,将这词戴在他身上,当真是侮辱了其他真正洁身自好之人。
“戚先生,文书是我之前就准备好的,你且看看,之后有空闲,我便带着你去季宅里面看看。”牙人笑着将房屋地契文书都递给他看,“您看过若是觉得没有问题,那就能签字画押到县衙明示。”
戚山州看的格外仔细,毕竟是要买回来给岳父岳母住的,之后的修葺事宜也得上心着。
“没问题,价钱也公道,只是修葺方面,可有适合的工匠?”
“戚先生若是信得过我,尽可交给我来办,只是修葺的银钱就得您来出了。”牙人尴尬笑笑,得明算账不是?
戚山州点头,“这个自然,那便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
两方签了文书,并要一起到县衙明示,牙人见戚山州都是自己驾马车,便招呼了自己的车夫来驾马车,毕竟他可不敢让戚先生做车夫。
牙人的车夫并没有想太多,直接顺着主街就走了,戚山州愣了愣,本想说什么,可走都走了,再绕路也是麻烦事,何况眼下事情已经办了一半,也不着急了。
却不想,马车刚行驶到主街没多久,就被冲出来的一道人影给拦住了。
“老爷,求您救命!求您救命!”
“怎么回事?”牙人问车夫。
车夫看着衣着单薄,跪在马车前的小哥儿,冲马车里说道:“是位小哥儿,瞧着像是有麻烦事。”
“不用管,正事要紧,咱们得赶紧去县衙,绕路吧。”牙人看了一眼戚山州的表情,见他没有反对,便催促着车夫,可不能叫别人耽误他们的正经事。
“是——”
“老爷!求您救救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您就把我买回去,只当是买一条狗在身边做事伺候了!”
戚山州本是不想理会的,只是想到最近只要他从主街走,就总能遇着卖身葬父,或是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但若是说没有起疑,他倒是还没有单纯到这种程度。
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被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