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他在一身酸痛中苏醒。
四周依旧是一派虚无,缥缈的光线堪堪点亮这里,他低头一眼看到脚腕处的藤蔓,又是一阵心累。
男人身影会在此时出现,像故意掐着点,他刚醒就出现在这里。
江思昭抬眼睛闭着,像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的存在,继续尝试运气。
“昭昭。”
喊他也不应。
“那处可还疼?”裴长砚坐到床边,大掌托起师弟白玉般的脚在手里揉捏,一点一点往上,江思昭的神魂开始不稳,睁开眼一把抓住大腿处的掌心。
“不疼。”
“疼也是你造成的。”
裴长砚无言,法力自师弟脚心往上注入,像一团清凉的泉涌过全身,瞬间江思昭感到身体一阵轻。
“现在呢?”裴长砚问。
江思昭冷笑,顺带着连瞳仁都浮起一丝冷意,他注视着男人:“掌门,你在惺惺作态吗?”
“莫要胡言。”裴长砚拧了下眉。
顷刻之间,江思昭像头暴怒的小狮子从床榻弹起,胸脯剧烈地起伏。
“裴长砚,你到底要关我多久?”
“未定。”
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江思昭感到深深的无力感,眼神充满愤恨,勾子般的眼尾泛红。
他不明白,也不理解师兄为何会将他关在此处。
“为什么?”他哑声质问裴长砚。
却在问出声这刻突然顿悟了。
师兄跟那些男人一样想要他。
想占有他。
无关爱,只是欲望。
想通之后,如同被一张巨大的网罩住身体,强烈的窒息几乎要将他吞噬。
从得知自己炮灰总受的身份,他怀疑过周围所有人,却从没想过师兄竟也是其中一员。
师兄向他说不在意那晚的“荒唐一夜”,他信了,于是像往日那般与师兄相处,却没想到师兄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关他,强迫他双修。
江思昭很失望,但相比失望更多的是伤心。
他从小被宠到大,几乎没怎么受过委屈。性格被裴长砚宠得娇纵自私,虽然下山一趟变得成熟不少,知道为旁人考虑,却又在回玄灵山后的这段时间被裴长砚纵了回去。
原先因为故意引诱对师兄愧疚,如今也是一丝都没剩下。
“我讨厌你。”江思昭红着眼,表情清冷倔强,越发讨人爱怜。
裴长砚将人按在胸口,掰开师弟紧攥的拳头,放在手掌里揉着。
似乎是叹了声气,转而问道:“可要用膳?”
江思昭:“……”
他都这样了,竟然还问他用不用膳?
他猛地推开男人,指向外面:“不要,你走。”
裴长砚被推着站起身,头顶的玄木发冠高高束起,玄木表面映着江思昭恨意满满的脸庞。
睫毛垂落,深黑的瞳眸拢在阴影里。
江思昭莫名有些发怵。强撑着身体瞪向男人,看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幻境尽头,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