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枕?”江思昭眼睛一亮,把手埋进抱枕里,冰凉的小手被抱枕烘得暖呼呼的,顺带着身子都感受到一阵暖意。
他往里挪了挪,给寂怀月留了一块地方,手拍拍垫在地上的毯子,示意寂怀月坐下。
寂怀月心里涌动,行礼:“是,师尊。”
在江思昭身旁盘腿坐下,寂怀月握起拳头放在膝盖,脊背挺得很直。
“你考完了?”江思昭问他。
“嗯。”寂怀月沉声应道。
毯子原就只够一个人的地,现下坐了两个人。寂怀月低头看到月白色衣摆与大氅交叠,指尖发烫,那些压抑着的情感偷偷地往外泄,随着相接的衣摆小心地触碰着江思昭。
“你冷么?”江思昭注意到身体僵硬的寂怀月,下意识问道。随即想起他这个徒弟最是爱嘴上逞能,比如之前在寒潭里,他明明看到寂怀月眼眶泛红,明显哭过的模样,却怎么都不承认。便没等寂怀月回话,把抱枕分给了他一半。
寂怀月看着递过来的抱枕,怔愣片刻,抬眼望向江思昭。等到读懂他眼神的意思,被烫到般掌心蜷缩。
为了方便携带,抱枕并不是很大。
寂怀月唇缝抿成一条线,笼罩在衣袖下的手伸出,随即放在了江思昭的手旁边,手背无可避免地接触。
“你要不要先回去?”江思昭出声。
寂怀月迷茫地撩起眼,江思昭手指着他的耳朵,语气关切:“耳朵都冻红了。”
寂怀月猛然攥紧抱枕,毛绒绒的海绵皱作波纹状。
“师尊,我不冷。”寂怀月低声道,连“弟子”的称呼都忘了。
江思昭:
到底是年轻,还真是爱逞强。
啊球!
雪越下越大,江思昭忍不住打了喷嚏,好冷!
他从芥子袋里掏出毛毯,一半披在自己身上,另一半披在寂怀月身上。
好近,依稀能嗅到师尊身上传来的淡香。
寂怀月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听江思昭小声喃喃冷,只一个劲地小鸡啄米似点头。
“师尊。”身后传来李沉舟的声音。
“沉舟,你也考完了。”江思昭扬眉。
距离大考结束还有约一个时辰,没想到寂怀月和李沉舟竟然都考完了。
他至清峰果然人才辈出。
李沉舟走到两人身侧,淡淡扫了眼寂怀月身上的毯子,随即向江思昭玩笑似地说:“师尊果真偏心,弟子明明是与寂师兄一同考完,师尊却只顾得上看寂师兄。”黑眸灼烫,伴随着汹涌,让江思昭想起丹叶林的那晚。
虽然只是亲了下,远远不到酱酱酿酿的程度,但江思昭还是觉得脸热,并且诡异地产生一种被捉奸的荒唐感。
“没有偏心。”江思昭违心地说,“方才是在说笑。”
李沉舟意味深长地轻笑。
“寂师兄,掌门寻你。”
寂怀月捏起衣角,心里生出疑虑:“掌门?”
李沉舟面色不改地点了下头:“是,方才你走的太快,掌门派来的人没找到你,只好让我转告于你。”
闻言,寂怀月只好掀起毯子,起身时动作一顿,把毯子完完整整地裹在江思昭身上。
做完还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师尊,天凉。”
寂怀月拾起剑离开了,在场只剩下江思昭与李沉舟二人。
李沉舟敛眸,把视线从寂怀月背影收回,无声冷笑。
“还说不偏心?”李沉舟注视着江思昭的侧脸,讽刺道:“寂师兄在时,师尊又是分毯子,又是递抱枕。到了我这里,只有师尊的背影。”
江思昭呼吸一慢,挪动身体,启唇小声道:“你又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