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穆澜峪身后,目光落在白存远身上。
白忠诚气笑了:“白执,很好,你打算彻底不认我这个父亲了。那我就在这里问你,你没和你哥一起回来,偷偷又去做什么腌臜事儿了!”
在父亲眼中,他就不会干好事。白执想嗤一声,又压住了。
他笑着,礼貌又讽刺地顶嘴:“就你能想到的事儿。”白执满不在乎:“杀人,放火,你还想问什么,我都干。”
“白执。”白存远皱眉冷喝,白执才低头闭嘴。
白忠诚被再三顶嘴,怒不可遏,他上前一脚踹向白执。
白执没躲。
在他潜意识里,父亲的打骂是躲不开的。
就算躲了,也只能被抓回来往死里打。
他在这人面前用任何方式表达不满都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被镇压。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来临,熟悉的画面再次出现,穆澜峪又一次当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黑色的背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白执看着穆澜峪,听见白忠诚隔着他的身体传来的暴怒地怒骂:
“我教训我儿子你在这儿插什么手!”
“抱歉,白叔。”穆澜峪礼貌道歉。
白忠诚并不买张:“不要叫我!让开!”
他吼完,就抬手去掌掴白执。
正常情况下,碰到这个画面,傻子都知道让开或者挡一下。
但穆澜峪没有挡,也没有躲,而是调整位置将白执护到身后。
响亮的掌掴声在穆澜峪脸上响起。
白忠诚收手,愤怒消散一半:“你不让开干什么?”
“阻拦长辈是我失礼,但是,白执和我一起,没有做您所说的‘腌臜’事。”
穆澜峪说完,白存远已到穆澜峪身前。
掌掴外人的确是一个很失礼的行为,白忠诚一向要面子,穆澜峪一句“失礼”给了他三分薄面。
但长子为了口中的“爱人”站到他的对面的样子同样令他不悦。
“父亲,白执做了什么已经和我都说了。”白存远站在穆澜峪侧前方面对白忠诚。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他的澜峪是个尊敬长辈的傻子。
白忠诚平息怒火,冷哼:“那我打他错了?”
教出这么一个不孝子,胡作非为,不打死他算轻的。
让他这样好好地顶撞长辈,他既没办法和自己交代,也没法和故去的妻子交代,更没法和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交代。
“您是该好好教训他们一顿,澜峪拦您是因为您教训的时间不合适。”
白存远上前给白忠诚顺气:
“您教过我‘卑幼有过,慎其所以责让之者。对众不责,愧悔不责,暮夜不责,正饮食不责,正欢庆不责,正悲忧不责,疾病不责。’”
“这里有这么多人,是‘对众’;白执和我认过错,是‘愧悔’”为免隔墙有耳,白存远没说白执有弥补错误的行为:“您先消消气。”
久别重逢好不容易见长子,白忠诚能听进长子的话,但他看了看长子,又看了看被长子称是爱人的那个男人……
长子这些年是缺爱缺少保护,才找了这么个一根筋谁都护着的男人?
男人?
白忠诚头又疼了。
“父亲,您吃饭了吗?”白存远适时开口。
“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