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你眼睛怎么湿湿的?我,我去把他腿打断了,你别伤心啊。”
白存远眉心跳的更厉害了……这个任戈。
白执听见任戈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他绕过沙发站到白存远给他示意的那片空地上看白存远,他似乎不能明白任戈所说的白存远眼中有湿湿的东西。
白执的头发有两缕遮住眼睛,他微微歪头试图去探究白存远的表情,却真的在白存远的眼中找到了任戈说的水光。
我哥,哭了?
白执狭长的丹凤眼突然变得迷茫,不再有那些含着进攻性地算计。
他攥紧了自己的风衣。
“扑通。”
极其轻微的膝盖触地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倔强的少年跪在了客厅中间,把脊背绷的笔直。
任戈双手攀着白存远的胳膊:“白哥,他跪了,他跪了,你不……”
“闭嘴。”
空气变得沉默,白存远道:“让其他人都出去。”
他没点名,没说吩咐谁,在大厅休息的幸存者们就自觉你喊我我喊你往院外走。
穆澜峪觉得白存远整个人都靠在了自己怀里,眼睛紧闭。
穆澜峪想帮他揉揉眉心,白存远握住了穆澜峪的手。
“我可以。”
他修整了一分钟,没在自己要教训的弟弟面前表现过久的脆弱,他重新撑起身体,双腿交叠,搭了个二郎腿,坐的又正又矜贵。
“我为什么打你?”白存远问白执。
白执跪在沙发前,因为白存远突然的脆弱而有些不知所措,他沉默一会儿,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任戈:
“因为你要保护他!”
白执如果能想明白这个问题,他就不是白执了。
白存远问他,只是给他一个思考的过程。
“你是在看见我的时候才想击杀他的,白执,别把我当瞎子!”
白存远的厉声呵斥让白执身体一震。
他垂头低首,整个人都绷紧了,头深深地埋下,后颈躬出不服的弧度。
“你还记不记得我离开前和你说过什么?”
白执颤抖一下,嘴唇抖动,差点落下泪来。
……
在白执记忆中。
他和哥哥白拾的兄弟情,并没有维持多久,他挨了白拾一个巴掌,得了白拾一个拥抱,等他终于觉得自己有哥哥后,白拾走了。
他记得那天,父母带他和弟弟去广泰商场逛街,出门时马虎的白择被沙发腿儿拌了一跤,委屈地窝在沙发边偷偷抹眼泪。
白拾听见声音出来,把白择抱在怀里哄他。
白执看得眼热,所以……他和弟弟父母逛街的时候,偷偷把弟弟骗走了。
他想把白择丢在随便哪个角落,让他不要回家,这样父母和哥哥就都是自己的了。
然而,那天,他们碰到了人贩子。
他和弟弟都没有跑掉,是白拾找到了他们。
具体细节白执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他好像被人捂晕了,睁眼时,白拾已经一手架着他一手架着白择从漆黑的小房子里逃了出来。
十三岁的白拾一个人架着两个六岁的沉重的弟弟,警惕地环视四周,在小巷里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