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真正的起因经过结果是,最先来的是魔尊陛下,他找师兄你看新版布防图;结果师尊也突然到了,因为不想被误会,所以陛下你躲进了座位下面;然后师尊拉着师兄叽里呱啦,非要师兄你想办法,让我立刻破境不可——最后说曹操曹操到,我来了!于是师尊也躲到椅子底下啦?”
白翎一口气梳理完事情真相,轮流看着眼前三人。
衣眠皱眉道:“操操操操?”
“这你别管,听不懂算了。”白翎对外人没有解释家乡话的耐心,转头问顾怜,“师尊你很奇怪啊。师兄提的办法见不得人吗?你居然会想躲起来?”
“休要恶意揣测!逆徒,你大晚上不精修,到处串门作甚?”顾怜根本不接他的招,一味进攻,“还说什么睡前跟师弟你侬我侬——呸!不、不害臊,我看你以后如何跟裴家交代!”
“我又不是裴家的,跟他们交代干嘛?当然是看阿响的造化啦。”这方面白翎有充足的安全感,完全不在意,笑吟吟地说,“师尊啊,难道你拉下面子,同意让我和阿响快马加鞭修炼了?”
顾怜忍无可忍,甩袖消失在原地。
诸葛悟尴尬地说:“阿翎,你应该给师尊一些准备。他能想开不容易,不过,你猜对了。”
白翎:“诶?”
诸葛悟道:“师尊确实是来催你二人进展的。他问我,何时主持你们完婚,回人界指不定困难重重,或许道场作梗,或许裴家有碍,干脆趁此地传情佳节,让你们修成正果。”
白翎:“……”
白翎良久才道:“他能想开是不容易,但好像一下子想得太开了吧……师兄,阿响是不是也觉得传情节不错?”
他眼神微妙,流露出某种暗示。
诸葛悟笑道:“你这样懂他,大可以自信一些,相信自己的预感。”
有师兄这句话,基本上十拿九稳。白翎当着他和衣眠的面,极力克制,但还是掩饰性地咳嗽一声,唇角微抿。
只有衣眠摸不着头脑,不耐烦道:“你们叽叽歪歪的说什么?诸葛卿,何事要背着本座,他听得,我听不得?”
“事关微臣二位师弟的终生大事,陛下还是不要过问了。您最该关注的,是明晚开启的庆典。”诸葛悟将堪舆图铺开,几处猩红的标记分外醒目。他道,“阿翎,你也过来看看。另外三家魔窟的进攻路线与阵容,我们已着力探明,不可掉以轻心。”
白翎仔细一看,发现此次进攻比想象中严峻得多。光是看数量,另外三家魔窟就是以多打少,故采取了人海战略,穷尽兵力,作好了前仆后继的准备。
沉音剑冢虽然因为地近人界,各方面都比别家优异,还按照白翎几人的调度,增设了不少岗哨和机关,但面对铺天盖地的魔族,防线迟早有崩塌之时。
白翎敛起笑意,问:“有没有更具体的情报?擒贼先擒王嘛,不管怎样,先去把另外三家的老大干掉,下面的虾兵蟹将再多也好对付咯。”
诸葛悟说:“另三家的特异之处,其实就藏在它们的名字里。借骨西山,顾名思义,专拆对手的骨头,为自己助威。两军对阵之时,稍有不慎,便会被他们以各种手段伎俩,取得骨去。而从第一块骨头离体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是再小的骨头没了,也会导致全身骨头被拆尽。”
“嘶……是蛮吓人的嘛。但是,怎么感觉被阿响完克?”白翎摊手道,“不管他们拆走多少骨头,阿响都能立马长出新的。不过很痛吧——要不让我去?就算我打不死他们,他们也未必能打死我。”
“大难临头,还管你相好痛不痛作甚!”衣眠怒而拍桌,大声喝道,“你师弟是不是修的《太上迢迢密文》?对付借骨西山正好啊!”
诸葛悟道:“不妥,陛下。三师弟的复生极其迅猛,对方永远拆不完。我听说,借骨魔尊已臻万境,修成了最后一重法门,若将某人的全身骨头凑齐,即可捏造成此人傀儡,得他八成功力。让三师弟去迎敌,万万不可!”
白翎道:“啊我明白了。如果让阿响去,给人家拆了长、长了拆,一下凑齐百八十套,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确实不妥。”
衣眠不快道:“那你们说怎么办,谁适合去?”
白翎说:“下一个下一个。射日海天呢?他们不会又把太阳射下来吧。”
“这正是我们需要防范的。”诸葛悟肃容道,“旧日的太阳乃是金乌飞天所化,后来师祖汇聚灵泉,形成神鸟,再造太阳。射日魔尊有一把万众魔弓,须集结全族之力,方能射日。他们多为血修,吸食血肉愈多,法力愈强,最后重演射日,也不一定。”
衣眠闻言,不太在乎。
他道:“太阳随便射,但要是敢碰三月,群魔得而诛之!谅他家没这个胆子。”
白翎似笑非笑道:“好天真啊陛下。如果太阳都被射下来了,就证明射日海天全族鼎盛,早把你踩到地底去了好吗。还担心三月?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
衣眠再度震怒,红发欲燃。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沉音剑冢在某种意义上“死于安乐”,不必和其他魔窟一样你争我抢,便少了许多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