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后知后觉,自己兴奋过头了。被顾怜折腾了这三个月,不仅没让他学会恪守礼法,反倒让他生出“趁跑到了师尊管不到的地方、赶紧把生米煮成熟饭”的冲动来。
思及此,白翎亦以拳掩口轻咳一声,后悔刚才嘴巴没把住门。
现在师弟双眼圆睁,一眼不错地望着他,眼里闪烁的不知是清光还是泪花,把白翎看得大为局促,他猛转身道:“我们去看看尸体身上有没有线索吧!”
“师兄!”
裴响近乎哀求地叫了他一声,闪身到白翎跟前。
白翎二话不说绕过他:“现在谈这个真的太早了啦,我、我也没想好,都怪顾怜,反向催婚第一人啊他!”
“师兄——”裴响亦不知说什么好了,再次挡在他身前。
倒地的“尸体”突然抽了口气,不知修的什么邪术,跳起来就跑。
白翎趁机冲了出去:“给我站住!!”
裴响知他老毛病犯了,勾得人心痒又自个儿退缩,却拿师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紧抿薄唇,跟了上来。
白翎这厢已经逮住了偷袭他们的魔修,将其摁倒在地,道:“兄台贵姓啊?我们无冤无仇,老实交代你受谁指使来的,我可以放你一马。”
“无、无人指使!”魔修梗起脖子。
“哟呵,嘴还挺硬。那不巧了,我专治嘴硬。”白翎捉住他的胳膊肘,作势要掰。
魔修立刻扯起嗓子大叫:“真的无人指使啊!!!你们被悬赏了!!!”
白翎:“诶?”
这么轻易地松口了,好像真不是奉命行事的。从此人的做法判断,也谈不上专业。
白翎放开他问:“那你说说,谁悬赏的?”
“嘿嘿,猜去吧你!”
不料此人露出贼笑,倏地化成了一团灰雾,不见踪影。
白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也有遭人耍的一天,还是个小小魔修杂碎——该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还是魔域的风土人情太精彩了?
身后的裴响幽幽道:“师兄,关于你刚才说的事情……”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考虑!”白翎霍然起立,佯装沉思以转移话题,“他们几个都这么菜,确实不像被派来埋伏的。难不成,我们真被悬赏了?”
白翎向裴响介绍过许多“家乡话”,其中就包括“菜”的意思。
裴响见他铁了心下次再谈,眼底光芒缓缓黯淡下去,低声说:“是非无法卜算我们的方位,确实可能,出此昏招。”
“嗯……说起来也该和师兄碰头了。怎么不见他人呢……”
白翎见师弟情绪低落,自知理亏,可是他对婚事有诸多想法,也有极高的要求,因为结侣对象是阿响——
裴响蹙眉垂首,着实伤着心了。
白翎不禁也懊悔起来,嘀咕道:“怎么就没憋住呢?在这种鬼地方说,像什么样子。”
裴响硬邦邦地道:“只要师兄愿意,纵使在刀山火海里也无妨。”
“呸呸呸!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白翎也着急了,直接去捂他嘴巴。裴响任其动作,不过一双眼睛露出来,直直地盯着白翎。原来那点微光不是消失了,而是藏进了他眼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