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又不能回。
自己那么期待今天,却又搞得一团糟。
她只是想要日子过得平平淡淡的,不需要每天费尽心思去面对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
她又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她讨人厌?
这些日子里对煎熬和难过的自我麻痹被这一句话给重重挑破,泪水接连不断地落下,全然没有止住的势头。
裴敛双眸微眯,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往常她都是哭得雷声大雨点小的,今日却是安静得不行,泪却落了一片。
见她确实不对劲,裴敛稍稍松开了手,偏下头看她:“你、”
怎知,他话还没说出口,姜钰雪一把甩开他的手,哭红着眼对他吼道:“我都说了我没有!”
“我没有对谁都这样!”
裴敛一怔,还未做什么反应,便听到她继续吼道。
“你以为我稀罕求你!”
“要不是没有办法,我这辈子都不想靠近你!”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
吼完,一边抹着泪转身自己跑到了前面。
裴敛见她要跑,伸手去抓她,竟是抓空了,只能对着她背影劝道:“你不识路,莫要跑那么快。”
姜钰雪快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边哭边喊道:“我不要和你说话!”
暗道的上空,两道脚步声一快一慢。两人之间隔了两三个人的距离,一路无言地向前走。
裴敛偏头看向一旁才他肩膀高的小人儿,见她低垂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钰雪耷拉着唇角,眼神游离,心不在焉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从小到大,她就是家中最不起眼的那个。
姐姐美貌倾城,知书达理,是众多世家公子追求的对象。
弟弟能文能武,出类拔萃,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天才。
而她,分明夹在两个那么好的人中间,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出去总遭人笑话,说她怕不是捡来的、没人要。
但她也无所谓,家里人对她都很好,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小废物就冷落她。
她对这一切已经很满意了,只想尽可能地不给家里惹麻烦,让家里的人能继续好下去。
所以面对别人的恶意时,她也只是能让就让,能避就避,不去主动招惹麻烦。
现在家里需要她,哪怕是多么小的可能性,要她多么努力,她都愿意。
可她做的这一切努力,在他眼里却只是令人生厌的讨好和卖弄。
她真的是很差劲的一个人吗?
差劲到家里真的需要她的时候,她却一点忙都帮不上,什么都回报不了?
她越想越烦,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抓着另一边的手背,指甲挠得上面一道道的红痕,即便是被泪水打湿了也没觉察到疼痛。
“你做什么?!”裴敛一把按住她的手,想将它分开。
但这人一生气后就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怎么拽都不肯松开。他怕伤着她,也不敢太过用力,反倒被她在手背上挠了几下。
姜钰雪趁机甩开他的手,警惕地连退了好几步,偏过头不理他。
裴敛看了眼手上的抓痕,蹙了蹙眉:“你到底怎么了?”说着,又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