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相看许久,最终择了一处幽静的雅院。这处雅院不似镇上古朴的气息,住宅轩榭俱全,倒似她曾在公主府时的府邸布局。
牙人端着笑脸称:“姑娘真是慧眼如炬呀,这处院落是先前黎安城的一位大人重金命人搭建的,只是还未等建成,那位大人便故去了。因而便闲置下来。”
虞昭挑眉,故作遗憾道:“既是大人重金建成的,若是价钱太贵,我倒是住不起,纵然百般喜爱,也只能另寻别处了。”
牙人暗自咬牙,这女郎好生能说会道,他一早便看见她侍女手中那一沓面值高昂的银票,这才带她来看这处雅院。
此女郎容貌平平,想必不是什么贵女,最多不过是商户之女。他正准备好好讹上一番,怎知她竟不上钩!
她面色平静,牙人逐渐有些着急。虽说这雅院价值不菲,可到底建在这偏僻的镇上,寻常人家怎生买得起,因而已然搁置了许多年。
“姑娘说笑了,一口价五百金,您看?”
“成交。”
虞昭应声,身旁杏月从银票中抽出五张来,递给牙人。
牙人默然,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被诈了。
……
虞昭搬入雅院,随身行囊并不多,便去市集上添置采购。
挑选完寝具用物后,打道回府。
玄戈将最后一叠锦被放在榻上,他喘着粗气回头,但见虞昭笑意粲然。
“可是累了?”她问。
“没有。”
“啊……既如此,可否托你再去趟集市,替我寻些鼬鼠回来?要活口的。”
女郎自是温温柔柔的,言语间让人不忍拒绝。只是她要这活口的鼬鼠,倒真是,口味不同寻常。
鼬鼠买回来后,虞昭将它们关入笼子。
她从包袱中翻出那本《扎疗经》,书卷入手时,不期然耳畔传来清脆声响。
她低头看去,只见一串蓝田玉耳铛掉落在地。
耳边似有谁在诉说,嗓音不羁轻佻。
“丢便丢了,虞姑娘此番随我回燕国,若碰见心仪的,再买一副罢。”
……
扎疗以施针之法为主,虞昭不好在人身上施针,便拿鼬鼠来操练。
人之躯壳有近百穴位,每处穴位施针对应的效用皆不同,而布针讲求快准稳。
虞昭对应纸页中绘制的鼠类穴位图,找到鼬鼠的水沟、内关、合谷、手三里等穴位,指尖执银针,屏息刺下去。
施练初期,没能掌握好位置力度,鼬鼠奄奄一息趴在笼中,换走一批又一批。
两周后,她已然能够做到扎针时稳而精准。
该在人身上进行试验了。
天色渐暮,玄戈拎着鼬鼠往院落中走,正逢虞姑娘身边那圆眼圆脸的侍女朝他走来,她目中似是有些忐忑,面上却甜甜笑着,“那个,今日用不上鼬鼠了,小姐她唤你去一趟她那。”
玄戈微愣,而后颔首。
他迈步朝虞昭屋内走去,身后却跟着个小尾巴。他转头,看着那圆脸圆眼侍女。
玄戈抿唇,闷声问:“你,还有什么事?”
“啊,没有了,就是想问你,你们暗卫的话,应该都比较皮实吧?”她个子矮他一头,仰着面望他,目露一丝愧意和忧愁。
玄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