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涅见那伤口颇深,忙从袖中抽出帕子,替它简单包扎起来。
这样重的伤,若是不管,它很有可能会死。
她思量片刻,打算将这兔子一块儿带到城中,给那牛羊看病的兽医瞧瞧。
等养好了伤,再放它回山里去。
她语气温柔,对它道:“你莫怕,我先带你去给郎中瞧瞧伤,不会伤害你。你要是愿意跟我走,就蹭蹭我的手,表示你同意了。”
她这么说着,那兔子跟通人性似的,踌躇了好半刻,真就往她那边靠了过去。
一人一兔达成共识,她脸上露出笑意,抱着它上了路。
有了伙伴,她这后半程也多了丝乐趣,心中也不再害怕。
几近两盏茶时候,她终于遥遥望见了那飞檐斗拱,气势恢宏的城门楼。
高耸的城墙垛口上,火把台上的还未熄灭,与此刻的天光相交融,城上巡卒的身影清晰可辨。
卯时已到,晨鼓敲响。
城门大开着,门口等着排队入城的商客陆陆续续入城。
羽涅怀中抱着那只兔子,跟在队伍身后一起进了城。
她先去兽医那儿,放下怀中的兔子让诊治。
少顷,她又腿脚不停歇地去了府衙。
跟门外守卫禀明来意后,还记得她脸的守卫转身去了里头禀报。
未耽搁工夫,守卫跑了出来,恭敬道:“大人正在书房里小憩,小道长且随我来。”
穿过前院长廊,又经过圆拱门洞,只花圃里头的月季跟粉芍药,开得跟昨日一样绮丽,红艳欲滴。
到了书房门外,守卫躬身朝里头禀报:“大人,灵宝观的道长到了。”
“嗯,让她进来。”里头人的声音听起来些许微沉。
羽涅谢过守卫,双脚踏进书房内。
子竞斜倚在绀青缂丝软榻上,单肘支着紫檀矮几,手中闲闲翻着本古籍,书封露出的字迹,写着《竹书纪年》四个大字。
听到声响,他懒懒撩起眼皮,目光直朝着她,妖冶的眉目漫不经意摄人心魄:“小道长,一夜不见,这是准备云游四方?”
眼见得他是睃见她肩上背着的包袱,才有了此问。
羽涅二话没说,坐到他对面,取下身上的包袱,把案几上的茶杯茶壶挪向一旁,拿出里面的木匣放到最中间打开。
一一攫取出匣子里的瓷瓶,认真介绍:
“这三个白瓶子里装的是水燃散。”
“棕色的都是夜荧粉。”
“剩下的都是酒精,我之前跟郎君说过,这东西能用来清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