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各自回房,羽涅走到桌前解开沉甸甸的包袱,将里面的吃食一一取出,仔细分拣起来,打算分给其他人。
分东西的过程里,想到子竞二人明日就会离开观内,她心中颇为伤感。
认识的人骤然要离开,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烦闷。她向来心底柔软,哪怕是只看见路过的野猫死了,也会难过好多天。
可这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明天不走,他们也迟早得走。
提早适应也是好的,况且剩下的这些日子又不是见不到。
她这么宽慰着自己,手里动作不停。荣家给的东西,光糕点就有十盒,更兼各色时果,怪不得她拿不动。
枇杷、蜜饯这些小一些的鲜果她不消片刻,皆已分装妥当,唯香梨硕大,盒子装不下,只得放在外头。
瓜果分完,她接着分派糕点。开了三个装糕点盒子后,她刚将第四个盒子掀开一个缝隙,人倏然愣住。接着,不可置信般一把掀开整个盖子。
但见盒内金光灿灿,熠熠生辉,里头安安静静码着二十枚麟趾金。
*
山中炊烟袅袅,一大清早,灶中柴火烧得噼里啪啦响。
羽涅站在窗棂前,正清洗着刘婶刚从院后摘下来的槐花。
她边洗着,目光不禁往柴火堆那边瞟,身姿英朗的少年,正手拿斧头砍劈着碗口粗的干柴,动作干脆利索。
“唉……”
“唉……”
她连叹两声,刘婶听见,打趣道:“容丫头,你这早上就怨声载道,是真有愁难解?还是舍不得那个谁?”
她顺着说了句:“舍不得那个谁……”
刘婶一听这话,立马跟个说媒的似的凑过来,直撺掇她:“舍不得就上去留着,人不是还在这儿么。”
“而且你看看你俩,郎才女貌年龄又相仿,我瞅着般配得很,简直天生一对,槐树叶子都没这么配的。”
“槐树叶子也要配对?”她眼神狐疑,看向刘婶。
刘婶差点被她的话噎住:“哎哟我的傻丫头,你这说的甚胡话,槐树叶子配什么对。我意思是,你和那小校尉都是有福之人,且人都又俊俏,这不正合适。”
羽涅淘洗着盆里的槐花:“可我又不是要嫁给他。”
刘婶一下弄不懂了:“不嫁?那你刚刚不是还说舍不得人家?”
她叹了口气:“我说舍不得,是舍不得他这个劳力,有人帮着砍柴挑水,能省多少工夫啊。”
“啧。”她又往窗外瞥了一眼。少年已经劈了半院子柴火,干了这么多活,却连口大气都不带喘的:“这么贤惠的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可惜了。”
刘婶给她出主意:“贤惠你还不留着?他可是正儿八经官家人,虽是个行伍,可人勤快,又俊俏。这身板,这力气,劈柴劈得这么利索,将来过日子准是个好手。”
羽涅把自己曾想过的事脱口而出:“唉呀刘婶你是不知道,我倒想过功成之后,讨人当我的贤夫,但异地恋没前途啊。”
刘婶跟没听清一样,一脸懵:“啥玩意儿?异地恋是个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