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衍其实将话说得明白,有这个实力,能在这里布下陷阱的,只有之前在闲月城消失的辜楠。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是被困在这里。”花不衍见叶渐尘不说话,一张冷脸仿佛是看见了仇人一般,只得再次解释。
霆阆现在是在辜楠的手上,这让叶渐尘又紧张了几分。
他这个徒弟的心思,他也不能看得明白。
花不衍见叶渐尘看他的眼神稍有缓和,就明白叶渐尘相信了他说的话,微微侧身避开了太上的锋芒。
“我本来是回来要取走我父亲留下的东西,不想被他困在了这里,并且……那人还有几句话让我带给你。”
听完这话,叶渐尘杀气更浓,花不衍幸亏刚刚第一时间避开了他的剑,不然此刻,光凭那太上逸散的剑气,都能伤他不轻,叶渐尘毕竟是天下第一的剑修,也是灵界最接近飞升的存在。
“你能现在杀了我,也能立刻毁了这里,可是,霆阆还在他手上。”花不衍叹了口气,并不敢将辜楠的原话说出来,不然他不太能够保证叶渐尘听完是个什么情况。
小小一间屋子,竟能有这么多疯子。
叶渐尘沉默了。
暗室里安静得仿佛无人的午夜,似是风在无声哽咽。
花不衍也不敢动弹,可是思绪却异常纷乱。
在他心里,那个关于灵珠的想法其实一直都挥散不去,直至不久之前,他回到这里,更加让他感到害怕。
这里是只有踏月阁的阁主和阁主接班人才能知道的暗室。在暗室的最里层,是存放镇守踏月阁辖地内灵气圣物的地方。花不衍冒着被灵界抓住,魂飞魄散的风险回到这里,也是为了取走圣物。
守护圣物,是每一任阁主最大的职责。
虽然如今踏月阁突遭巨变,阁内弟子都不知踪处,但是越骨笛在他的手上,哪怕踏月阁上上下下只剩他一个人,他都不能让圣物落入别人手中。
可是如今存放圣物的地方空空如也。
过了许久,叶渐尘终于是收起了手中的太上,抬起了眸子,冷冷地看着花不衍,问道:“他让你问我什么?”
花不衍收回思绪,将一切暂且收回心底。他知道,面前的事情更加生死攸关。
“他让我问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叶渐尘微微一怔,双眸深处,似有风浪翻起。
话不必说透,当年,他自然知道是哪一年。
太上立刻在手中展现,剑锋呜呜铮鸣。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来说,如此畏畏缩缩。”叶渐尘言语里如同孩童赌气,他明白无论如何辜楠都不会从暗处中出来,所以这话里似是带了几分胆怯。
可是回应叶渐尘的,只有满室回音。
叶渐尘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我做错了事情,我来承担,为什么偏偏都要冲着师兄去,次次如此。”
霆阆在结界里心神一动,他在结界之中,能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就刚刚叶渐尘的那句话,就在他说话的那一刻,霆阆很想放下一切,出去抱抱他,然后告诉他师兄很好,师兄不管你做了什么都不会怪你,也不再问了。
可不知怎么,他还是把这个想法按了下去。
叶渐尘苦笑一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而后收起太上,站得笔直,深色的眸子盯着地上的一处地砖出了神。
“师兄。”叶渐尘轻轻唤了一声,似乎是知道霆阆在听,又似乎只是自己低声的习惯性的呢喃。
"两百多年了,想一想,这样的日子竟都过了两百多年了。"
叶渐尘掀开左手的衣袖,之间一道狰狞的青色的线浮现于手臂之上,然后抬了抬眼,看着花不衍说道:“认识它吗。”
花不衍朝前走了两步,而后摇了摇头。
“你为了这个想尽办法刺杀我这么多年,竟连它也不认识?”
“难道……难道这是……”
“有关于灵珠的秘密,只有每一任玄鉴宗宗主才能知晓。世人都以为灵珠是世间的灵气汇聚,掌握灵珠就能掌握无穷的力量。”叶渐尘放下衣袖,不愿去看自己的手臂,“实际上,这灵珠就是一个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