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阆低下了头,伸出了手,手指的关节处因为攥紧了拳头而微微泛白。
“撕拉——”
尘封的记忆被撕开了一个口子,随后,如浪般袭来。
“当年洞天仙府说我偷走灵珠,还当真不是冤枉我啊。”霆阆自嘲道。
可是故事还未讲完。
身为灵珠的霆阆,早就离开了玄鉴宗,早就死在了叶渐尘的剑下,早就坠入沧浪崖下尸骨无存。
叶渐尘腕间青灰色的线,在幽幽暗室里悄然翻涌,好似在皮肤之下,有虫子在不断蠕动,骇人无比。
花不衍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他很聪明,叶渐尘话为说完,有关灵脉的真相,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
无论当年洞天仙府几方势力之间产生了如何纠纷,最终霆阆还是逃去了无情崖。洞天仙府靠灵脉滋养,灵珠出逃,洞天仙府支撑不了多久。两百年来,洞天仙府强撑至今唯有一种解释,有人代替了灵珠,用自己的灵气,滋养着整个仙府。
而这人是谁,自不必多说。
两百年来,叶渐尘从未离开过玄鉴宗一步。
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将自己锁在后山的竹舍里,面对着墙上的一幅画,一坐就是一天。
“说了半天,我要听的故事,还没开始呢。”辜楠大概是等的有些急了,他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人。
“喂,你师父是我师弟,虽然我早不能算是玄鉴宗的人了,但是我觉得你喊我一声前辈真的不算冤枉。”霆阆开始摆起了架子,“你这样对待前辈,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了。”
“知道了这么多,你还这么平静,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
“唉,你辈分太小,没见过世面,当然不能理解。”霆阆抓紧一切的机会挖苦辜楠。
“行,算你嘴硬,但是你就不好奇当年的事情吗?”辜楠大概是被霆阆气得不轻,已经不想等叶渐尘把话慢慢说清楚了,“据说当年你的好师尊只想想把你抓回来,你猜猜,是谁下令将你赶尽杀绝诛杀在沧浪崖的?”
霆阆身体微微前倾。
辜楠察觉到了,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轻轻地笑了一声,“看起来,前辈很想知道啊,我也想知道,那一起好好听听吧。”辜楠将前辈二字咬得死死的,似乎是在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叶渐尘眯起双眼,将目光放在了花不衍的越骨笛上,他自然认得这是踏月阁阁主的传承之物。“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修士,你回到这里,是想找踏月阁的圣物对吧。”
“圣物”二字一出,小小暗室里又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只听得似有疾风吟啸,下一刻,面前出现一道虚影,转眼间虚影化实,一道凌厉的长鞭就到眼前。
长鞭炸响,有雷光闪过。
叶渐尘微微侧身躲过,随后太岁立于身前。
面前这人也不藏掖,光明正大的走向前来,手握长鞭,鞭声铮鸣。
一身华服,正是刚刚在客栈中遇见的,蓬莱阁的阁主,陆承渊。
“今日此地真是好生热闹,老朽就不与你们你个晚辈打闹了,吾今日前来取个东西,东西取了,吾便走了。”
话虽简单,但散发着不容违背的威严。
陆承渊睥了一眼一旁的花不衍,就在不久前,他逼死了这个少年的父亲,而现在,他却懒得看这个少年一眼,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老朽是来取踏月阁的圣物的。”陆承渊双手背后,头微微扬起。
“呵,圣物。”不知何时,花不衍将自己隐于了暗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他此刻眼中的悲喜,“好大的一盘局,陆阁主费尽心机竟是为了我踏月阁的圣物啊。”
“孩子,吾和你父亲之间的恩怨已了,吾现在心情好,饶你一命,但是你若不识好歹,待会吾心情如何,那就不好说了。”
陆承渊手中长鞭又是一声炸响。
花不衍不多废话,笛声骤起,无数紫蝶从虚空中绽翅而飞。那漫天的蝴蝶身上有银粉洒落,飘散于空中,美的好似幻境。
可世间谁都知道,踏月阁的法术,越美,就越夺人性命。
“你杀我父亲,灭我师门,夺我圣物,今日还要来此羞辱于我。”
花不衍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得清楚,字字带着血恨。
花不衍与陆承渊缠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