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会安宁日子,原本周一就能办下来的事,律师却忽联系南汐,告诉她过户失败了,遗嘱被质疑真实性,考虑到直系继承人健在且未放弃继承权只能暂缓。
想也不用想,南汐知道是谁做的,她那个一直逼她卖掉店铺的父亲。
眼看就要成功他却弄出这一出,与南汐争个鱼死网破的模样。
挂断律师电话还没等南汐找上她父亲,这人就先寻了上来。
门上的铃铛声响起,逆着光门框处出现一位男子。
与南汐有三四分相似的面庞,即便年过四十五面上也不见一点岁月留痕,出门说是三十的青年小伙都有人信,加上无边框眼镜,让他整个人显得很沉稳,一身笔挺西装严肃又正经。
南汐几乎是看到人的第一眼便皱起了眉头。
“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南楚江单手插兜,迈着步子走近店铺,沉着嗓对南汐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南汐没有理会南楚江的说教,而是单刀直入的质问他。
“你明明知道遗嘱是真的,奶奶家店铺留给我也是真的还要提出质疑,甚至开始争起你以前都不感兴趣的铺子来。”
“你不用知道。”
南汐坐在前台桌子里,南楚江走进后近乎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从来都是这般不平等的对话方式,命令性,不容置喙。
南汐后槽牙隐隐颤动,她站起身与他对视:“因为钱吗?”
南楚江眼里没有半分波澜,显然这不是那个答案。
联系到偷盗事件、奶奶隐藏的事,那唯一的可能便是
“奶奶留下的东西。”
果然在说到此时,南楚江的态度与方才不同,脸上挂着震惊。
“你居然知道了?”似是更加不理解南汐的坚持,他又反问道,“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卖?”
“这恐怕不至于成为必须要卖掉店铺的理由吧?别人想要就给?也太好说话了。”南汐嗤笑,“如果是因为对方集团有多么强盛,给你或者你的家人施加了多少压力,那我理解你,但是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
南汐眼底豪不退让的倔强在疯狂涌现。
南楚江却收起震惊转为一脸冷漠的表情,甚至抽空扫了眼周围。
忽然桌上那一套精美的小型沙发茶几和摆在上面的胡桃夹子吸引了他的注意。
胡桃夹子靠坐在沙发上头朝向他这面,看上去像是在同他对视,明明是手绘上去的眼睛却似针般刺进身体,充满探寻和打量。
南楚江不由的皱起眉:“你怎么摆个这玩意儿在前台?也不怕影响客人。”
“若真是客人来这,迄今为止还没见过受到影响的,恐怕来者不善所以才会被这所排斥吧。”南汐一只手撑在胡桃夹子旁,对着南楚江道。
南楚江冷笑:“明明就是一些晦气玩意,还当宝了”他不管南汐怎么耍脾气语气命令,“好了,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争执,这是要求这店铺必须卖。”
“我也没这么多时间同你发生口角,这店铺必须留。”南汐也失去了最后一丝耐心,“如果你还要就这件事情跟我争,那我们直接法庭见。”
除了那只放在桌面上的手稳稳搭着,另一只垂在南汐身旁的手在轻颤,被南汐悄悄藏在了身后。
这一幕恰好落入顾舟瞟来的余光,他悄无声息地从胡桃夹子里面出来站在南汐身后。
没有动作,或者说是南汐感觉不到他微微探出手掌的动作。
南楚江看不见顾舟,南汐油盐不进让他头痛,于是揉了揉眉心:“你知道你这么犟会面临什么吗?”
“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他们会对我人身造成威胁。”南汐不再同南楚江打哑谜,一直以来她都没有正面跟自己父亲对峙过,如今他强硬决绝,她也没必要来弯弯绕绕的。
“几日前他们敢直接派人来这偷东西,日后一定恐怕只会做出更过分的。但我告诉你,我不怕。”
“我看你是根本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所以才这样无所畏惧。”放大的音量震耳欲聋,南楚江近乎是朝着南汐怒斥,他皱起的眉头比山高,终于在这张脸上看到了皱纹。
“这可是云城乃至全国都数一数二的势力,他们肯先采取了收购的婉转方式已经给足了面子,好歹答应还能得到些钱,不答应怕是人财两空”
南楚江说了很多,可是尽管说再多南汐眼神依旧坚定,她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他也是。
对峙的锋芒向两座高山只要立住了就不见退让。
南楚江咬牙:“那本来就是我们不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