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吧。”赵九重说。
“我又不是找不着路,而且也没多远,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不是还要当差?快回去吧!”贺岁愉头也不回地冲他摆摆手,就走了。
“我晚上……”才当值,现下有两刻钟的休息时间。
赵九重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贺岁愉已经走远了。
赵九重摇摇头,看着贺岁愉逐渐走远的背影,正要转身进去,正巧董遵诲的马车停下,顺着赵九重的目光,看到了贺岁愉的背影。
“哟,相好啊?”他一手掀着马车帘子,饶有兴味地看向赵九重。
熏天的酒气从马车里穿出来,董遵诲面颊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应该是从哪座酒楼里刚喝完酒回来。
赵九重躬身行礼,“公子。”
“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是你当值的时间吧?”董遵诲脸上的玩味的笑不知何时消失了,语气骤然严厉起来,“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赵九重如实回答:“卑职是和其他人换岗以后才出来的。”
本来以为抓住了赵九重小辫子,结果却抓空了的董遵诲,脸上表情煞是好看。
他“啪——”一声放下了马车帘子,叫车夫将马车驾进府里。
赵九重退至一边,让开了路,等到董遵诲的马车进去以后才进去。
***
月上中天,
董宗本的书房里,烛火燃得正盛,照得满室亮堂堂。
董宗本正与赵九重探讨军事,董宗本夸赞赵九重的声音穿过书房的门,传到外面,隔得很远都能听得到。
董遵诲听到书房里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声音,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尤其是听到父亲夸赞那个姓赵的,董遵诲的心中就气愤难平。
凭什么?
他才是父亲的儿子,可父亲从未这么赞赏过他!
这姓赵的才来多少时日,就让父亲如此器重和欣赏他,走到哪儿都要带上他,那日后还得了,再过些时日,岂不是要骑在他这个刺史府公子的头上?
想起今日在酒楼里哪些兄弟们说的话,董遵诲更是心中郁气难消。
他脸色阴沉地抬手敲了敲门。
“进——”
书房里,董宗本的声音传出来。
董遵诲推门进去。
站在舆图前的两人回过头来,看到董遵诲进来,赵九重向他行礼,董宗本道:“诲儿来了,快过来。”
“父亲找我何事?”董遵诲一边往过去走,一边问道。
“今晚我与元朗谈论兵法谋略,探讨如今的时局和形势,为父特意叫你也过来听听。”董宗本摸着胡子不紧不慢地说。
董遵诲的脸色却青了。
“父亲此话何意?难不成我还需要他赵匡胤教导么?”
董宗本不料董遵诲会突然平白生这么大的火气,反应过来以后,当即不赞同地看向他,呵斥道:“诲儿!”
“固步自封,狂慢无礼,为父平日里便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董遵诲没想到父亲会当着赵九重的面,毫不留情面地斥责他,他当即脸色涨红,气得胸口起伏,二话不说便转身三两步跨至门前,一把拉开书房的门,大步离开了。
董遵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书放门口。
董宗本摇了摇头,对赵九重道:“遵诲被他娘宠坏了,有些傲慢无礼,贤侄见谅。”
董宗本如此说,赵九重自然也要客套两句。
***
第二天下午,
贺岁愉在刺史府外等着赵九重出来,天气渐热,今天太阳格外厉害,即便马上都要落山了,但是仍然灼热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