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解开的一瞬间余音从他身上跳下来,她率先踏入门内,即使心脏还是像被火炙烤那样的煎熬,扶着门框的手格外吃力,她依然把程简挡在门口,声音抖得厉害:“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过河拆桥的行为让程简的霎时往下拉,本来还期待春宵一梦,结果是白白做梦。
他克制住心里小小的怒火,说:“小没良心的,吃干抹净,翻脸不认人。”
见余音不说话,程简伸手摸着她的脸颊,问:“不是你说想的吗?”
“想”字差点脱口而出,余音吃力地摇头将他往外推,额角渗出汗珠,喘着气:“不想,不想,不想!”
勾引失败的程简瞪圆了眼,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看向她:“我出门的时候忘了拿钥匙,今晚能不能在你家借宿?”
见余音迷迷糊糊,程简又拖长了嗓音道:“我就这么一个请求,不要再拒绝我了,好不好——”
他惯会用这一招,也吃准了余音心软不会拒绝。
果然,两秒后余音横在两人之间的手臂垂下,眉毛皱在一起气吁吁地转身。
她的思绪还处于时而恍惚时而清醒的状态。
恍惚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把程简那张会呼吸的嘴咬烂,清醒的时候又努力暗示自己,脑子里的污秽画面是因为室内太过闷热。
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余音实在没精力再去给程简安排房间,她颤颤巍巍地从矮茶几下的柜子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独自走到阳台的角落。
火光在她指间忽闪着,橙色的光晕照亮她涣散的瞳孔,缭绕的烟雾逐渐模糊了她的背影。
原以为烟的成瘾机制会在她身上失效,可亲眼见到她熟稔吐息的样子,程简的心仿佛也被烟雾包裹。
他小心地触碰她的手背,烦闷感从心头顺着从齿间一点点溢出:“最后一根。”
余音抬头,不说话,嘴角勾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尽数烟雾从两片红肿的唇瓣飘出,像是一层轻盈的面纱将她的脸笼住。漂亮到极致的面容下显露出一颗野蛮乖张的心脏,这心脏在跳动,鲜活的。
程简回过神来,飘进鼻底的厌让他本能地咳嗽。余音推开他的手走到另一个角落,离他远远的,熄灭一根再点一根,程简却对自己的生理反应感到厌烦。
余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在梦里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完全空白的大脑也沉重地像是灌了水泥。
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中又浮现昨晚在酒店顶楼发生的事情,心又慌乱起来。
直到一声叹息忽然传进耳膜,她警醒地扭头,看清旁边熟睡的人,收紧的手指才慢慢泄力。
她侧身盯着程简瑞丽如雕塑般的侧脸,又想到他们昨晚的种种亲昵暧昧,面颊很快变烫。
枕在脸下的长发正往外散发着烟味,余音忍受不了,掀开被子要起床时发现自己抓着还牵着程简的手,她被自己吓到,立刻松开手,旁边的人也醒了。
“掀开被子就走人啊。”程简的嗓音嘶哑。
余音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衣服都还在,只是衣领变得皱皱巴巴,她别开脸:“抱歉,我昨晚喝得有点多了。”
“那你下次别喝这么多,我有点受不了。”
程简手臂撑在枕上,歪头伸长脖颈,“来看看你的战绩,比上次还多。”
余音瞟了眼他脖上深浅不一的印记,懊恼地拧了拧眉心,从化妆台上拿出一小支粉底液问他:“你应该会用吧?”
“不需要。”程简把她的手推开,又一头闷进被子里。
反正他现在没有行程,过个两三天都会消散。余音没再管他,拿了套衣服去浴室。
余音脱下最后一件内衣,镜子里自己身上也散布着和程简差不多的印记,昨晚在车里的一幕幕在眼前逐帧回放,她的脸比之前更烫了。
换了干爽的衣服后脑子也清醒,余音走出浴室准备去收拾昨晚阳台上的烟头,只见程简松散地倚着墙壁,凌乱的碎发遮住眉峰。
恍惚间,余音想到重逢那次程简的红毯造型,她想着便抬手用手指把他的头发往后梳,露出干净的发际线。
余音自顾自地为他捻好耳边的发丝,眉眼藏笑,“你家难道不是密码锁吗?”
“什么钥匙?”程简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后知后觉,心虚道:“门锁没电了,这几天都忘记充电。。。。。。”
余音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
她轻拍两下程简的肩胛骨,等他站直后便朝阳台走去。拉开窗帘,却发现地面干净地找不到一个烟头,连一抹灰都没有。
余音知道自己近视,又走近确认。
程简又倚墙站着,冲她笑:“眼里有活的男人最适合结婚。”
他说完,自己先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