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么近,她皮肤温暖,整个人在他的双掌之间。
“用力一点,不然怕你卸不干净。”苏念柠眼睛没睁,只是说话。被卸过的唇瓣带着桃花一样的颜色,分不清与桃花相比哪一个更倩丽。
“不会。”砚舟否认她的说法,用掉几片卸妆棉,将她脸上的彩妆卸了彻底,“好了。”
“真的?”苏念柠不太相信,伸手拿过立起来的镜子,近距离瞧了又瞧。
视野出现重影,她没太看清,只能拉过砚舟的手臂,让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她的脸:“你看仔细了?有残妆会伤皮肤。”
苏念柠的双眸明亮,像一汪秋水坦诚地铺开,砚舟的目光被她牵引住,眸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苏念柠五感被酒精折损,并不知道砚舟看她时是什么神态,但她能感知到时间有点久,久得超出了观察需要的范围。
拉起纱帘的落地窗外,一道闪电的光穿透薄纱照进
屋子,黑压压的乌云之下刮起大风。
“砚舟。”她忽然说,“我今晚喝白兰地,总感觉少点味道。”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被叫住名字的人不明所以:“少了什么?”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少了什么。”
这个邀请是一个很容易被设计的陷阱,甚至过于显而易见,砚舟思忖的一秒便是在猜苏念柠的目的,但她偶尔也开虚晃一枪的玩笑,他最终靠近些侧耳倾听。
苏念柠没有丝毫犹豫,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所谓的喝醉,不过是借着酒劲放大自己的喜好。
这是某个人曾经说过的。
砚舟怔住,双眼缓缓睁大,像受了刺激顷刻间开到荼蘼的花。
苏念柠没给他反应的机会,一只手托住砚舟的脸,战线迁移到嘴唇,像在咬开一颗觊觎良久的水蜜桃,浅尝一口鲜嫩多汁的果肉。
她很快分开,睁开意犹未尽的双眼,聚精会神去瞧砚舟的反应。
视野在这一刻极具配合,重影缩回虚框,让她看清砚舟的神态。
他整个人没反应过来,双目神态涣散又重聚,眼波滚乱,像藏着一只惊弓的飞鸟。
半晌没回应,苏念柠轻轻皱眉:“砚舟,你是不是男人?”
下一秒,她的腰被一只手臂勾起,整个人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漩涡,报复性的吻强势侵略而来,苏念柠呆了片刻,双手环上砚舟的腰身,越过他的上衣,主动升级这场肢体战争。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苏念柠感觉被砚舟指尖划过的地方都缠上了分解不清的麻,需要被一遍一遍地抚摸、揉捏才能将将缓解。
可是不够,远远不够,要抵达更深的地方,而不是隔靴搔痒。
战况激烈,又头眩目昏,不知不觉两人已滚倒在床上,热汗和快意齐头并进,苏念柠发狠去咬砚舟的脖颈。
她听到耳畔砚舟低低的气声,入了情欲的调味,酥到她骨头都在发颤。
她的唇向上,舔了舔他的喉结。
砚舟浑身一凛,气喘吁吁地将她分开,翻个身将她压住,然后侧身坐起,撑着的双手将床单紧紧揪住,潮热的掌心留下水渍。
半晌,他说:“你好好休息,我回房了。”
哪有人在这种时候悬崖勒马的?苏念柠拉住他的手腕,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乌黑的长发散开,有几缕垂落在她冰肌玉骨的肩上,几瓣红点如桃花,在青丝之下若隐若现,眸子像擦亮的月光。
砚舟有些气急败坏:“苏念柠,你明天早上最好记得这件事是谁先起的头。”
他的声音,不同寻常的情绪让苏念柠心花怒放,她笑得眼睛弯弯似月牙。
“我认,我怎么可能不认?”
“等你清醒了再说。”砚舟起身离开,背影有些仓皇。
苏念柠又气又觉得好笑,想爬起身先洗个澡,结果手肘使不上力,软摔在床上,强压着的醉意冲破屏障将她淹没,她沉沉睡过去。
*
翌日,不知几点,苏念柠在头昏脑涨中醒来。
她在床上盘腿坐起来,闭着眼睛揉太阳穴揉了大约一两分钟才缓过劲儿,下床,带着换洗衣服去浴室,脱掉昨晚没来得及换下的连衣裙。
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她泡在其中,泡泡珠在水中溶解,很快无数泡沫覆盖住整个水面,她捞起一掬水浇淋在锁骨的位置,看清上面还有一抹像胭脂一样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