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有将领觉得这么做就是无谓的挣扎。
耶律奚底眸色沉沉,一步步缓缓走下看着他们,“你们在怕什么?”
说完,他指着帐外云州城的方向喝道:“怕他们的火药怕他们的城墙?可就在三十年前,就是他们南人亲自把幽云十六州恭恭敬敬送给了我们,眼下,我们却要被一群锁在城里的南人逼到绝境?”
帐中将领闻言不由攥紧了刀柄,有人更是脸颊抽搐。
耶律奚底猛地扯开衣甲,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这是他自幽州之战到如今所经历的伤疤。
“看看这些疤,契丹男儿的荣耀,是用敌人的血烙在身上的!今日若退,我们的子孙只能像狗一样,跪在宋人的马前乞活!”
“你们以为逃回去就能活了?宋军占了儒州,下一步就是妫州、蔚州,再下一步就是截断我们的归路,到时候,饿着肚子在雪地里被宋人的弩箭一个个点名,这就是你们要的结局吗?”
耶律奚底返身抓起桌上马奶酒灌下,酒浆顺着下颚滴落,“但若胜了,云州还是我们的,山后九州也还是我们的,甚至我们还能再夺回山前七州,更甚至,我们可以打下中原,所有的粮仓、黄金、女人,都是我们的!”
契丹人骨子里还是英勇好战,这番话也重新让他们燃起来斗志。
“好,大不了拼了!”一个年轻的将领嘶吼着道。
“绝不苟活!”有人跟着喊道。
耶律奚底看差不多了,继续道:“本大王承诺,战死者,子孙世袭宫帐军籍,活下来的,我会亲自向陛下请封头下军州!”
“大王这话当真?”
耶律奚底抽刀用力一掰,刀刃断裂,血液自手掌滴落,“长生天在上,我耶律奚底若违此誓,便如此刀!”
说完,他一掌拍向舆图上的云州城,留下触目惊心的血掌印来。
“三日内,本大王要在云州衙门的台阶上,用杨业的头骨喝酒!”
翌日寅时三刻,云州城墙前辽军士卒已是列阵完毕,北院大王耶律奚底麾下重骑兵马蹄不安得刨着土地,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形成霜雾。
随着牛角号响起,辽军先锋冲上而去,他们之后,是云梯、抛石机、攻城锤等器械。
云州城墙上,杨业眉眼间俱是冷冽,手中长枪紧握,身旁郭进也紧紧盯着城下辽军。
宋军站在城垛后,手中弓弩绷紧,对准了冲锋的辽兵。
“没想到辽军竟然还能如此有气势,本将还以为他们要龟缩几日呢!”郭进低声道。
“耶律奚底此人有将才,只可惜生错了时候,他们再有气势,可气势能杀人吗?”杨业盯着辽军进程,遂即道:“来了!全军做好准备,不得放任何一个辽人靠近城墙!”
“是!”
话音刚落,连着“轰”几声炸响,距离城墙千步左右埋着的震天雷在辽军踩踏下纷纷炸开,前锋军顿时人仰马翻,呼嚎惨叫声响彻天地。
一架冲车被炸碎,几架云梯也断裂开来。
耶律奚底脸色铁青,可却没有下令撤军,而是大喊道:“杀!斩宋军将领者,赏金银,封王!”
辽军踏着同袍的尸体继续朝前冲去,杨业见此下令道:“点火!”
身旁亲随立即传令,城墙下方早已准备好的士兵点燃面前引线,火花立即亮起,遂即消失在城门下的管道之中。
冲过千步的辽军心情始终悬着,生怕前方还有震天雷,可没想到能顺利靠近城墙。
正觉得庆幸,不想脚下大地出震颤。
“不好,还有火药!”
还未说完,他整个人已是被掀飞了出去,这些辽兵脚下,被点燃的霹雳弹接连开始炸开,尘嚣扬起,耶律奚底已是看不清前锋军的身影。
当烟尘散去时,耶律奚底看着前方景象,眼中满是惊骇,残肢断臂同马匹尸体混在一起,鲜血让土地染成暗红色,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昭告适才生了什么。
“大王,不行。。。”身旁亲兵看着前方,握着马缰的手不由攥得更紧,他们大军还未抵达城墙下,却已是损失了数千人马,攻城器械也炸毁良多。
“继续冲!”耶律奚底却是咬牙命令道:“宋军不会将火药埋在城墙下,契丹儿郎们,攻上城墙,云州还是我大辽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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