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晚上,全身是汗,你不洗澡吗?”望月佑子反问,直接把黑尾调转个方向,笔直推进浴室。
“衣服直接丢洗衣机里就行了,我家有烘干机,你起床前能干的。”
浴室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黑尾捧着别人爸爸的睡衣,站在浴室里,眼神呆滞。
啊?啊?啊?
黑尾看向洗手台,各类洗护用品玲琅满目,摆满一柜子。
CPU已经要烧起来了。
这些都是什么玩意?都是用来干什么的?感觉都长得一模一样……!
他之前都是一块肥皂从头洗到尾。
“快一点哦黑尾学长,今天得好好睡觉。”门外响起望月佑子的声音。
黑尾:“……”
总而言之,是连蒙带猜洗完了。
顶着一块毛巾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望月佑子。
客厅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眼圈红红的,和周围白皙的皮肤对比起来,更加明显。
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蓝蓝的,像是里面注入一汪波光摇曳的海水。
她眼睛瞟过来,一脸惊讶:“黑尾学长居然有顺毛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生的。”
“谁的头发会天生就反重力啊。”黑尾有点无语。
“说的也是,”望月佑子顿时为难起来:“可我家没发胶诶……”
“不是发胶!是我睡觉睡出来的!”黑尾义正严辞解释。
望月佑子满脸看到世界第八奇迹的表情:“睡出来的发型居然能做到跑动、打球都不会塌下去。”
“不许小瞧发质硬的人,你要给全天下所有发质硬的人道歉。”
“……应该是你和所有细软发质的人道歉。”
墙壁上的时钟指针又转过一圈,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黑尾抬眼看看时间,又看向她:“你还不去睡觉?”
“我等会儿再去。”望月佑子扯出一个笑容,“明天要上场的黑尾学长,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证自己的睡眠,而不是担心明天可以坐一天的球队经理哦。”
黑尾眼中露出狐疑,停顿半晌。
刚才被推进来的僵硬烟消云散,他问道:“你该不会在想明天比赛,我们要打井闼山的事情吧?”
“……”望月佑子垂下眼睛,沉默已经给出答案。
“为什么会丧着脸,”黑尾索性直接坐在她身边,“你不相信我们能赢井闼山?”
“……不是不相信,是我害怕。”她声音弱下去。
在比赛录像、在那次父母会,看到的井闼山都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强大到敢到处和别人叫嚣的她,都不敢说出“我们一定会赢下你们”的存在。
以及之前,向社团里提及井闼山,大家缄口不言,眼神变得灰败空洞。
她不知道之前和井闼山那一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井闼山犹如一片漆黑的瘴雾,压在大家心里,喘不过气。
所以,她很害怕。
“我害怕不能帮灰二哥拿到参加箱根最基本的资格。”
“也害怕这段时间强迫大家做的事情全是无用功。我知道,大家其实都不喜欢跑步,但我还一直强迫大家,如果没进得去全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家。”
说完,屋内陷入沉默,只剩下头顶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响。
“什么嘛,我以为能让你愁的要死的事情是什么?”
黑尾扯下头顶盖着的毛巾,抓抓头发,用着无奈的语气开始抱怨。